深夜十一点半,回到林城。
直奔蔷薇山庄而去。
家里乱成一锅粥。
张叔,怎么回事?我爸在哪丢的?怎么丢的?张叔战战兢兢,声音颤抖道:少爷,先生让我送他去清荷园钓鱼,说约了朋友一起。
我送到大路,先生就让我回来了。
之后先生两天没有回家,才报警。
红姨呢?不知道。
夫人离开家以后,红姨就没出现过。
他们都说红姨被夫人辞退,回老家养老了。
夜寒声拨弄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如同吐信的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出击。
张叔,红姨老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张叔仔细想了好半天,少爷,红姨家好像是西南深山的,家里还有谁,我们都不知道。
红姨嘴紧的很,从来不跟我们聊那些。
行了,张叔,你负责查所有人。
任何一点可疑的都要及时汇报。
张叔领命急匆匆出去了,家里空旷的回旋着钟表时针的回音。
找了三天,毫无音讯。
夜寒声也派人去红姨老家看过,一无所获。
得知夜昊焱失踪,肖蕴也着急忙慌赶回来,连带着风扬也再次踏上林城故土。
江纾烟不想跟肖蕴独处,回了清墨阁。
傍晚,她从集团回家。
家门口的收件箱里躺着一封信。
打开,抖信件,却掉下来一截手指。
啊!!!江纾烟尖叫跑出去,不断拍胸脯缓解,却看到了手里的信。
吓的扔在地上,惊魂未定,手抖着给夜寒声打电话。
夜寒声,你快回来!夜寒声回到家时,她脸色煞白靠在门口。
乖乖,怎么了?摸她小脸,冷的冻手。
弯腰抱起她回家,她却死劲挣扎,叫嚷着不回去。
夜寒声无奈,将人放在门口。
包进怀抱里,小声问:怎么了?乖宝,出什么事了?有信,手指,信封里,有一截手指。
夜寒声皱眉,瞥向地上的信封,终究弓身捡起来,背对着她打开了里面的信。
通红的被血染红的红纸上,写着一行白色的字:夜寒声,一个人,明早六点,清荷园江纾烟好奇偏头看,风吹来,卷起信纸上的血腥味,扑进鼻腔。
干呕不已。
夜寒声帮她拍背,缓下来,才带她回家。
在沙发边找到了那半截手指。
我爸的。
找了个水晶首饰盒,装起来,藏在门口花盆里。
什么人抓走爸爸的?我不太确定。
小公主,我送你回去跟岳父一起住。
等明天弄清楚以后,再接你回家。
江纾烟想跟他一起去,但又怕拖后腿,只好安静回了家。
翌日清晨。
夜寒声独自驱车赶往清荷园。
一晚没睡的江纾烟格外精神,怎么也放心不下去,踌躇不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也去了清荷园。
她晚夜寒声半小时出发,等她到达清荷园的时候,他的车还停在路边。
一股脑就钻进去。
大小姐,您要干嘛?天冷,这边又没人,你一个人会有危险的。
彭叔,你回去吧。
待会我跟夜寒声一起回去。
彭叔无法袖手旁观,跟着她进去。
这一片现在茂密似森林,杂草比树还旺。
自湖里的荷花莫名其妙枯死后,湖也废弃了。
这几年被人开发成钓鱼湾,夜昊焱退休之后也经常过来。
他们沿着唯一的小路进去,远远的就看到几个人影。
猫着身子靠近,钻进草丛里,终于看清了人。
夜昊焱被捆绑站在湖边,牵绳子的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的极低,看不到全貌。
夜寒声站在入口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江纾烟一眼看出来,是现金。
手肘碰了碰彭叔,彭叔,你悄悄出去,报警。
大小姐,夜先生会有危险的。
可是……寒声侄儿,过来坐坐呗。
叔叔出来没几年,都在忙碌,没时间正式见个面。
那人将绳子系在一把芦苇杆上,得了空,脱掉鸭舌帽,一屁股坐在野草上。
皮叔,你不过是要钱。
我这有两千万,你放了我爸。
夜寒声缓缓靠近他,袋子扔在他面前。
口子敞开,露出里面半袋红票票。
侄儿不用惊慌,只是找你爸叙叙旧。
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闷了一口。
辣意刺喉,灼心。
侄儿,给你看个东西。
裤兜里掏出一团纸,摊开,皱巴巴的,递给夜寒声。
淡然扫视一眼,皮叔,最近我爸的儿子突然多了起来,前几天才打发一个碰瓷的。
侄儿,你以为皮叔希望这样?是他妈的夜昊焱这混蛋逼我的!几口吸干一瓶二锅头,上脸,他圆胖的脸顿时红的像只胖虾。
砰地砸了瓶子,抱头大哭起来,我当年感恩他资助我上学,替他顶包。
求他照顾我老婆,他满口答应。
结果呢,给我照顾出来个流着他的血的儿子!皮叔,顶没顶包,暂时不能妄加评论。
至于你的儿子流没流夜家的血,你我心知肚明。
劝你见好就收,拿我的钱,放我爸。
你应该也不想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吧?哭声戛然而止。
皮叔半信半疑看他,侄儿你什么意思?皮叔心里有数。
夜寒声!你别欺人太甚!我……敲诈勒索高达一千多万,月牙湾一套八百万的房子,三辆五十万的车,在小金丸欠下的两千万赌债。
绑架,故意伤害罪。
皮叔,收钱息事宁人,或是再进去。
皮叔轰然大笑起来,犹如看笑话,指着他笑个不停。
那笑声一遍遍回荡在荒野里,听得头皮发麻。
江纾烟捂着耳朵,一脚迈出草丛,却被彭叔拦住。
大小姐,太危险了,你在这看着吧,姑爷一个人能对付的。
你出去了,姑爷还会分心。
沉吟片刻,又安分窝在草丛里看戏。
皮叔摇摇晃晃站起来,解开绳子,一点一点走向湖边,站在夜昊焱跟前。
抬手,啪的甩了他几个耳刮子。
大哥,侄儿说了,兄弟这辈子算是被你毁完了。
你当初醉驾撞死人逃逸,兄弟替你顶了。
你要是能做个人,不欺我老婆,兄弟也没想过置你于死地。
要怪,就怪你太贪心!今天,咱兄弟俩同生共死吧。
话音刚落的刹那,皮叔拽着绳子,纵身一跃,带着夜昊焱没入湖面。
皮叔将叶昊炎踩在脚底,深陷入湖底泥沼。
野草根茎盘枝交错,越是挣扎,陷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