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番下楼吃饭,江正坐在客厅,罕见的清闲看电视。
瞥到他俩过来,也没说什么。
他现在对夜寒声是一百个放心和满意。
江纾烟小跑过来,坐在他身边,乐呵呵道:江老头,再吃顿夜宵呗。
你爹我晚饭还没消化,吃不下,你们自己吃。
行吧,那你自己玩会儿吧。
说着给他倒了杯茶,才慢悠悠去餐厅。
满桌子的菜,单单一盘糯米藕颜色格外的丑,摆盘也歪歪扭扭的,像是一堆落叶。
江纾烟看到自己的杰作,这会有些不好意思,忙端起来,这个坏掉了,我把它倒掉。
飞来一双筷子,夹走一块。
夜寒声咬了一口,甜到发腻。
果然糖放多了。
江纾烟余光看他,见他吃完以后面不改色,心想难道还可以嘛?小公主,第一次做菜,比那些学了几十年还不入流的厨师要好的多。
……不入流的厨师?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夜寒声拿走她手里的盘子,放回桌上,拉她坐下。
做的很好,以后不要做了。
我可不想你的手疤痕累累,我看着心疼。
夹了块藕给她,你尝尝看,真不错。
江纾烟半信半疑,小小咬了一口,甜腻黏蜜,她喜欢吃甜食,感觉过得去。
这么甜,你还吃?夜太太倾注了浓浓的爱意,我不觉得很甜啊,夜太太给的这甜度刚刚好。
油嘴滑舌。
江纾烟小脸又绽放笑容,她向来有自知之明,他的夸奖用意过于明显,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心。
磨磨蹭蹭吃完,已经九点多。
去客厅陪江正聊天,门铃却急促响起。
没一会,薛洋拿着一叠文件,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夜寒声眉峰微隆,起身,走过去,将薛洋扯出去。
大门口,语气不佳问:你跑这来干嘛?老板,急事,真急事。
薛洋抹抹额头的汗,将文件递给他,老板,宋锗那老东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钱,半路截胡,把森城西郊那片湿地买走了。
夜寒声快速翻阅资料,眉间淡淡,波澜不惊,毫不在意。
显然是内定。
你去查查,看谁给他撑腰,森城那边暂时搁置。
老板,万一宋锗尝到甜头,以为咱们不敢跟他正面交锋,把森城可开发的地皮都收入囊中呢?照我说的做,另外,明天上午去森城出差,你安排一下让乔涵跟我一起。
好的,老板。
夜寒声再看了眼其他的文件,舒展的眉宇又不自觉锁上。
高局怎么说,一个多月了,连半点线索都没有?那几个仿夫人画作的人交代了,说是动了贪念,为了再捞一笔才那么干的。
夜寒声轻呵一声,将文件扔给薛洋。
那以前怎么没人动贪念?偏偏就集中在13—15这三年?夜寒声想到什么,心里隐隐不安,问:被盗取的手稿从13年10月开始,到15年8月6号?对的呢,老板。
这有什么问题吗?果然是他?夜寒声拿出手机,调了张照片发给薛洋。
你去查查这个人,具体到他每天的一日三餐和作息。
好的老板,那我先回去了,老板。
薛洋抱着文件,转身离开,却又小跑折返回来,老板,那个泄露夫人身份信息的人,是你表姐肖怡柠。
行了,快去查。
薛洋苦哈哈上车,一溜烟回公司加班。
夜寒声没回家,站在门口那,吸了好久的烟。
又拿出第五根,刚叼在嘴里,就被人凶狠扯掉。
第五支了,要不要我叫彭叔去给你买几箱?江纾烟折断那支烟,扔在地上,愤愤抬脚碾碎。
我让你抽!夜寒声发痒的喉咙似是灌进一股清风,凉沁沁的缓和了干痒,烟瘾也销声匿迹。
揽她的腰,抱在怀里,嗓音暗哑,小公主,烟瘾犯的时候,你多亲亲我,我就不会想抽烟。
胡扯!明明是你个大烟枪自制力弱,才会抽个不停。
夜寒声凑近她的唇,轻轻吮吸,气息全部灌进她肺腑。
浓浓的烟味,微呛,喉咙也微微发痒,好像感冒时候咳嗽的前兆。
夜寒声又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吻上她时浓烈的香烟缕缕钻进喉管,送了进去。
喉咙的干痒缓解,甚至有点醉人。
江纾烟好像上瘾一般,抱住他,吻的极深。
一支烟燃尽。
夜寒声松开她,抹掉她唇边的银渍。
是不是会上瘾?就像你的吻,我无力抗拒。
江纾烟微红着小脸没回答,好半天,当脸上的燥热被夜风消解,才开口。
你打算怎么办嘛?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们嘛?夜寒声又想抽烟了。
喉结滚动,抓住她,深吻下去,绵密清甜的气息窜到五脏六腑,驱赶了隐隐的焦虑和不安。
松开她的唇,将人扣在怀里,下颌搭在她头顶,磨了磨。
深沉低哑的声音缓缓下滑,落入江纾烟耳朵里。
小公主,你觉得风扬怎么样?风扬?七年多没人跟她提这个名字了,她也快忘了他长什么样。
唯一深刻的,当她的腿隐隐作痛时,脑海浮现15岁暑假的悬崖。
她无助的瘫在悬崖底下,无论怎么叫喊,无人应答,只有她的回声空荡荡的回旋不散。
他,为什么针对我们嘛?不知道,也不一定是他,薛洋还在查。
江纾烟紧紧抱他,脑袋往他怀里钻。
你会不会害怕?怕什么?小公主,你会跟他走吗?她没回答,小脸不满的在他胸口磨蹭。
离开他嘛?她不想。
从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开始,她只想能像别的女生一样走进他的心。
想他也喜欢她,想要因为爱情跟他在一起,想听他说爱她。
可他一直淡淡的,保持着若近若远的距离,哥哥一样教她潜水滑翔冲浪,也会在别人说她坏话时帮她怼回去,保护她却也从没用男生看女生的眼神看过她。
却时不时会从别人口里听到关于他的感情传闻。
江纾烟一直以为,他不喜欢自己,一次次地在他面前骄傲甩一句等我毕业,我们取消婚约。
可每次说完,看着他面容淡然,甚至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疏离的笑意,心脏似爬满了蝎子,蛰的她刺痛不堪。
那,你会让我跟他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