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片死寂。
江纾烟懊恼的咬唇,她恨死自己这张直接了当的嘴了。
芽芽,对不起,我……孟芽扑到她怀里,哭的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傍晚,日落西山,霞光照进来。
孟芽终于哭不出声音来了。
烟烟,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大学被骗,现在还被骗。
他妈的还被孟充那个私生子骗!孟芽哭哑了嗓子,此刻的声音跟男人一样粗糙。
芽芽,不是的。
是那些混蛋太没人性,心肠太坏!你知道谁把那人渣放走的吗?他妈谁啊?洛茯苓。
听到洛茯苓的名字,孟芽顿时又活了过来。
猛然坐直身体,烟烟,那事逼老女人他妈的谁给她的胆子?那抓到她了吗?咱们千万不能放过她!抓到了。
又放走了。
卧槽,谁他妈脑子有病啊?你告诉我,谁他妈放走的她?我去找她,给她扔进去吃牢饭!孟芽跳下床,东翻西找的,找到了落了层厚厚的灰的盒子,取出里面的双截棍。
烟烟,你放心,姐姐一定给那老女人抓回来。
然后再把他们一群混蛋扔进去。
芽芽,不用这样的。
洛茯苓不敢再造次的,夜寒声手里有她的把柄。
倒是孟充,芽芽,你要告诉阿姨,提防着他。
一提到这个,孟芽又想哭了。
烟烟,孟和年那白眼狼把他的股份都给了那个私生子。
他还揪着一个错误,非要把我妈踢出公司。
烟烟,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情无义的东西。
孟芽又哭倒在她怀里,直到孟夫人回来,怕孟夫人伤心,才停止了哭泣。
芽芽,你一定要告诉阿姨小心些。
我先回去了,你们要小心,如果他们父子俩刁难你们,就跟我说,我让夜寒声拿套房出来给你们住。
别害怕,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嗯嗯,烟烟,谢谢你。
得了,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布局好一切,我们再约。
江纾烟出了孟家大门,跟孟和年父子俩不期而遇。
夜太太,来看孟芽啊。
嗯,孟伯父晚上好。
我先回去了,再见。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失了礼节,转身匆匆离开。
爸,她不是瞧不上咱家么?怎么破天荒的屈尊降贵过来了?孟充揣着明白装糊涂,戏谑看着她纤细优美的身段。
你少给我招惹她!,江纾烟拉开车门,车内精谧。
已经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打下来,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
夜寒声脑袋半靠在车窗上,脸朝向她这边,光晕柔和了线条,看上去格外的温暖乖巧,就像个会爬窗递糖果的邻家大哥哥。
依稀还有些小时候可爱的轮廓。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就只有夜寒声奚落嘲弄自己。
但模糊的记忆里,依稀掺杂着一些温馨的时光碎片,他也曾算是她的邻家大哥哥。
喏,你牵线,我托风筝,我说放你就放线,风筝就能飞起来了。
圈子里的同龄人一起去郊外踏青。
春光灿烂,春风和煦。
江纾烟因为缺乏锻炼,追不上其他人。
原本在前头带路的夜寒声看到她捂着肚子,一脸苍白蹲在地上不动。
急忙逆着人群朝她跑过来。
纾烟,你怎么啦?你肚子不舒服吗?他蹲在她面前,一脸紧张的抱住她。
江纾烟彼时虚弱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娇嫩的唇晒的干枯泛白,都快起皮了。
我走不动了嘛。
脚好痛!夜寒声垂眸看向她的脚,露出来的脚跟起了个大大的水泡,红肿的老高。
他小心翼翼脱掉她的鞋子,小巧的脚趾上也满是水泡。
纾烟你在这等哥哥回来。
他扶她靠坐在树荫底下,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满头大汗的夜寒声手里拿着一大把蒲公英。
半跪在地上,拿掉她另一只鞋子。
扯下蒲公英的叶子,在掌心揉了揉,揉出汁液,就伸向她的脚。
好脏啊,我不要嘛。
江纾烟嫌弃的往后缩腿,嘴里喊着脏。
纾烟别怕,敷上这个,会舒服很多的。
夜寒声耐心劝着,握住她的脚踝,把蒲公英碎末敷在她起泡的地方。
冰冰凉凉的,冰镇了火辣辣的痛感。
谢谢你嘛,不那么痛啦。
不客气的,小公主。
不准叫我小公主!某天,江纾烟去会所找她爸爸算账,结果里面的人喊那些陪男人喝酒撩骚的女人——公主。
她就非常反感别人叫她小公主。
我才不是公主!我是大小姐!不许再叫我小公主。
他笑笑,摸她脑袋,遵命,大小姐。
哥哥,我们也去玩放风筝好不好嘛?好,哥哥背你去玩。
那时候的他们偶尔还会有说有笑的,甚至在第二天,她发现自己的水泡一点没消之后,跑去笑话他是庸医。
两个人还乐呵呵的在他家泳池里戏水玩闹。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变得剑拔弩张的?江纾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嘲笑她是个一无所长的小废物。
她轻轻绕过去,手搭在把手上,正要拉开,让他摔个狼狈不堪,却不想他突然睁开眼睛,炯炯看着她。
小公主。
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迷蒙,不知为何,他又阖上眸子,只是伸手出来,碰了碰她的脸。
你干嘛?睡傻啦?都快七点了,快起来嘛,我们该回家了嘛。
江纾烟找了一圈,没看到薛洋的身影,薛洋呢?你这特助也忒不尽责了,该扣奖金啦。
此时,远在公司加班的薛洋猛的打了串喷嚏,边抽纸巾擦鼻子,边嘟囔:老板不想老板娘,念叨我干嘛?不会是想给我加奖金吧!嘻嘻,我就知道老板最好了。
嗯,明天早上扣。
他慵懒回应,好久,才伸回手,坐直身体,小公主,上车。
江纾烟坐了上去,任他给自己扣安全带,以后别叫我小公主!怎么了?你不知道嘛?只有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那个叫什么坐台的女人,才叫公主。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嘛?别告诉我你没去过,没找过哦,我可不信!娇红的唇开开合合的,好似在邀人品尝一番。
夜寒声吻了过去,慢慢的覆过身去,调低座椅,吻的极深,又温柔的宛若羽毛拂过,轻柔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