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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2025-04-01 08:14:24

沿途已经封锁,那些人出不了黄州,为一举将那些人拿下,纪博采又调派人手前去。

定要连人带货,在黄州擒下!纪博采吩咐道。

只要劫走药的人被抓获,其他的事情想来也就很快能浮出水面了。

纪博采等人都绷紧了一股子劲儿。

柴素锦却没有那么乐观,亦或者是她尚沉浸在韩元镇的死讯中,不能脱身。

她有些沉闷,且一直睡不好。

不管白日还是晚上,只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会闪现许多血淋淋的画面。

有时倒下的是韩元镇,有时有是瑄哥儿,有时是赵元甄……她担忧至极,精神都被这接踵而至不肯放过她的噩梦搅扰的有些恍惚。

公主近来精神实在不好,不若为自己开几幅安神药?棠溪担忧说道,毕竟腹中孩子的成长,也是需要母亲休息好的。

柴素锦点点头,歪着脑袋,眼神却有些莫名。

公主在想什么?若是医者不自医,不若请太医署的太医来?棠溪问道。

柴素锦皱眉,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并非没有经过风浪之人,也不是没有面对过生死离别的。

甚至我自己,也是经历了生生死死……怎么韩元镇的死,会叫我如此的坐立难安,心神不宁呢?棠溪没有明白她说的经历生死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指的是以往的攻城之战,是啊,公主连攻城之战都亲自参与,更是亲上前线,救助伤员,如今不过是听闻韩公子的死讯,便是关系匪浅,也不该会如此牵肠挂肚啊?柴素锦摇了摇头,关系匪浅?她同韩元镇甚至连关系匪浅都算不上吧?可莫名的心烦意乱,甚至难以安寝究竟是何缘故?也许你说的有理,我该给自己开些安神的汤药。

柴素锦喃喃说道。

是啊,公主日日夜夜睡不好,看起来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棠溪连连点头。

柴素锦仔细琢磨了对腹中胎儿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药,配着灵芝仙露同服。

服药这夜,她终于睡着了。

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这梦里终于不再有血淋淋的死人。

可梦里也没有她想见之人,眼前是一片荒芜的草场,草场上有几匹瘦削的马在啃着草皮。

她四下看去,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她认不出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有人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山谷里回荡。

妧妧。

有人轻喃她的名字。

她却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我是妧妧,是谁?谁在那里?她嘶声问道。

回答她的,似乎只有山谷中渐渐远去的回声。

过了片刻才有人道:妧妧,你竟将我忘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么?那人的声音里带着略略的嗔怒,略略的抱怨。

柴素锦瞪大了眼,你是谁?忽而有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她惊慌四顾,那脚步声像是从四边八方而来,可草场之上,却不见人影。

这情形,太过诡异,叫人心生惊恐。

是谁?是我,妧妧。

那人应道。

这声音,是有些耳熟,可她偏偏就是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

想不起来了么?那声音忽而笑了,若是想不起我是谁,你就不能醒过来。

醒过来?柴素锦一愣。

这是梦,妧妧,这是你的梦。

那人解释说道。

柴素锦吸了一口气,她的梦?旁人的声音为何会在她的梦里?旁人怎知道她在梦中?一个一个的问题,占据着她纷乱的脑袋,叫她愈发混沌不清。

睁开眼,看看我是谁?那人又说道。

柴素锦瞪大了眼,可眼前只有一片草地,远处起伏的山脉,几匹马慢慢吞吞的啃着草。

果真想不起来了?看来在你的心里,从不曾有我一席之地?那人轻叹一声,又带了几分笑意,不过没关系,以前不曾有过,以后我总会占据你全部的心神。

柴素锦皱眉,忽觉身上一痛。

她喘着气,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推了一下。

草场,远处的山脉尽都消失不见。

眼前一片漆黑,她猛的睁开眼。

有淡淡的灯光映照在车厢壁上,身下是柔软的厚垫子,她躺卧在疾驰的马车上。

而在她身边,坐着一个许久不曾见的人。

马文昭?!柴素锦冷喝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马文昭轻笑看她,因为想你。

柴素锦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哪里?你要把我带去哪里?马文昭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带你去做我的皇后,如何?不如何!柴素锦想要从车上的床榻上坐起,可却发觉自己浑身竟使不上一丝力气,你最好放了我,你其实也不希望大周和楚国开战吧?你是楚国的皇帝,你从你叔叔手中夺回皇位,难道就是为了让楚国的百姓,落入战乱,落入民不聊生的境地么?我以为,你会励志作一位明君。

马文昭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要做明君。

柴素锦皱眉,可你的行为,却并不像什么明君。

难道江山与美人,注定不能同得么?马文昭摇了摇头,我不信的。

柴素锦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觉浑身上下,甚至连手指尖,都绵软无力,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临睡前,不过是给自己喝了一碗安神汤,睡的略沉些而已,不至于醒过来,会这般无力。

倘若有人在她的药里,或是饭菜之中动手脚,她不应当发现了不了才对?想到适才那个诡异的梦,柴素锦望向马文昭的目光,充满警惕。

你是神医,对各种药材都异常熟悉,想来没有人能对你下药而不被你察觉的。

马文昭笑了笑,但是人都有软肋,都有自己不擅长之处。

听闻法术在你身上格外有用,所以我请了术士来。

柴素锦心中一滞,你想做什么?如你所见,当然是带你离开了。

马文昭笑了笑。

他的脸庞依旧是熟悉的样子,他的声音也未曾改变什么,只是他的眼睛不一样了,昏黄的壁灯下,他眼中的神色不一样了。

柴素锦轻闭了闭眼眸,脑中飞快的转着。

若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

马文昭的声音传入耳中。

马文昭,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我的这幅皮囊么?柴素锦缓缓问道。

马文昭沉默片刻,轻笑,我想要你,你的一切,你的人,你的心。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么?这样,只会将我的心,推得更加远离你。

柴素锦说道。

马文昭轻叹一声,若是不能得到心,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说的坚决,似乎已经想的十分清楚。

柴素锦心头顿生无力之感。

她不知道自己在术法之下昏睡了多久,但马车外的天色,不难看出,现在仍旧是在晚上。

马文昭如何混进京城,又如何从京城之中将她掳走,她丝毫不知,但按着时间判断,他们现在仍旧是在大周境内的。

若是能叫他们被拦下来,是不是她就有机会获救?过城邑之时,定有盘查,他们如何有文牒可过城邑呢?柴素锦闭着眼睛,思量着脱身的办法。

马文昭忽而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手心略有些粗糙,掌心干燥,却凉凉的,叫人感觉不到温暖。

她心中一阵厌烦,却连抽手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

她冷冷说道。

不用费心想该如何脱身了,马文昭轻缓说道,我想叫你睡,你便会睡过去,如今不过是我太过想念你,想要同你说说话,才将你唤醒过来。

你若将心思花在旁的地方,浪费精力,我只好再叫你好好睡会儿了。

真卑鄙。

柴素锦睁开眼,却没有看他。

马文昭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

为了我喜欢的人,自然是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他说话间忽而俯下身来,靠近她。

柴素锦立时浑身紧张,却连逃开的可能都没有,如此才叫人绝望。

好香。

马文昭在她耳畔轻轻说道,你知道么,你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不经意间就会钻入人的鼻翼,仔细去嗅的时候,却好似又没有了。

便是这若有似无的香味,让人越发着迷。

柴素锦别开视线,心跳有些快,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她如今连捏一根针的力气都没有,全然是俎上鱼肉。

他的气息笼罩在她面前,叫她觉得危险。

她的心跳几乎就在嗓子眼儿,却不敢说什么,唯恐自己说了什么话,再刺激了他有过激举动。

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腹中还有她和赵元甄的孩子。

妧妧,你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叫人魂牵梦绕呢?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指的就是你这般吧?马文昭轻笑一声。

柴素锦抿住唇,一言不发。

你帮助柴贤,同虞震德对抗之时,我是想回来帮你的。

可你知道我身负大仇,我必然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必然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之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是不想陪着你守着你。

马文昭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你信么?柴素锦依旧不说话,也并不看他。

倘若,那个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说……你如今心里装着的人,会不会也就是我了?马文昭问道。

见柴素锦不知声,他忽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看着我。

柴素锦的眼眸看向别处。

在这种事情上和我作对,对你没有好处。

马文昭轻笑,你知道,你若不情愿,我总会有让你‘情愿’的办法。

柴素锦微微皱眉,视线慢腾腾的转向他,不会。

马文昭表情一滞,不会么?就算陪在你身边,也不会在你心中占据一定的位置?绝对不会。

柴素锦咬牙切齿。

马文昭点了点头,那就了无遗憾了。

既然陪在你身边也没有用,不若我完成了复仇大计,再来接你。

柴素锦翻了个白眼,懒得在开口。

话不投机半句多,更可况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我累了。

柴素锦闭上眼睛,抿住嘴唇。

既然没有反抗之力,就算昏睡,也比要继续面对他强。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我却还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马文昭笑了笑,他冰凉的手指,像是一条小蛇,在她脸上游动,让她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立起,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都没有想过我么?赵元甄有什么好的?据我知道,你前世身为长公主的时候,就是因他而死。

这是多没有骨气,投胎还魂之后,还要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是中了他的毒?柴素锦一直没有应声。

马文昭絮絮说了几句,便觉无聊,说不下去。

外头似有人向他禀报什么。

柴素锦发觉马车慢了下来,她侧耳细听,却发觉自己的神智竟渐渐模糊,耳畔的声音似乎也一点点远去。

启禀圣上,苏武苏业兄弟二人,已借着所劫获的药物,将他们都引开。

但他们所派兵力甚多,只怕他兄弟二人如今难以脱身了。

尽力营救他们,最重要的是将那药夺到手。

那药不是凡品,当初柴贤之所以能夺得帝位,凭借的就是那药。

若是能得手,我楚国必能称霸。

马文昭的声音,哪还有适才的一番温情,冰冷的只有一派雄心。

柴素锦冷嗤一声,意识全然陷入混沌之中。

整个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像是风浪之中的一叶浮萍。

——咣当一声,精致的铜盆落地。

京城,长明公主府。

公主不见了!当值的丫鬟,把这话告诉棠溪的时候,棠溪整个人如被雷击。

你说什么?公主不见了,婢子醒来,想要为公主洗漱之时,便看见床榻上没有人了!丫鬟哭道。

莫哭!棠溪冷喝一声,昨夜里你当值,难道不是一直守在外间么?公主何时出入,你竟会不知道?棠溪的表情声音都十分冷厉。

那丫鬟忍住哭腔,婢子是一直守在外间,可昨夜不知怎的,竟睡的很沉。

还有谁知道公主不见的事儿?棠溪压低了声音,问道。

丫鬟哭着摇了摇头,只有婢子和另外两个守在公主门前的丫鬟。

她们两个并没瞧见,只是听到我手中铜盆摔落,就冲进屋去,我拦住不叫她们进去,她们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们说,公主不在屋里……府上各处都找了么?棠溪问道,她们两个人呢?在外间候着。

丫鬟哭道。

棠溪看了那丫鬟一眼,你哭成这样,只怕她们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

丫鬟愁眉苦脸,那……现下该怎么办?公主去了哪里啊?为什么婢子一点都不知道?是公主自己离开,还是……还是……你闭嘴。

棠溪冷喝了一声。

丫鬟吓的不敢再开口。

来人,棠溪朝外喊道,这三个丫鬟,当值不利,惹了公主不高兴,将她们看管在此,等候发落。

丫鬟闻言吓了一跳,棠溪姐姐,棠溪姐姐……婢子们,婢子们如何惹了公主不高兴了?公主她,她是不见了呀!棠溪深深看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愚不可及!丫鬟连忙拽住棠溪的衣袖,棠溪姐姐,你说说清楚,婢子不懂,婢子不懂呀?棠溪闭了闭眼经,叹了口气,公主晨起散步,你却比主子睡的还沉,公主起身,你都不上前伺候,难道是等着公主来伺候你吗?如此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丫鬟怔怔的看着棠溪,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真的么?棠溪姐姐,公主只是去散步?不是被人掳走了?大胆!棠溪抬手狠敲她一下,再敢胡说,我看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丫鬟连忙垂下头去,婢子不敢了。

棠溪吐出一口气来,好好跪着,等候主子回来发落!是。

丫鬟垂眸敛气,弯身跪了下来。

棠溪一面脚步虚浮的向外走,一面喃喃道:不是你蠢,是我蠢,我怎么就派了你昨晚当值?丫鬟没听清,却也不敢多问,只低头等着公主散步回来发落她。

她却不知,棠溪踉踉跄跄的上了马车,直奔伯爵府。

停停,不去伯爵府,我们去相府。

棠溪在马车上拍着车厢吩咐道。

车夫连忙勒停马车,伯爵府都快到了……我叫你去相府!啰嗦什么?棠溪语气急躁,且带着薄怒。

车夫嘟嘟囔囔的调转了马头。

快着些!棠溪在车内催促道。

车夫嘟囔一声,若是姑娘一早说去相府,不白跑这一段路,咱们早就到了相府,如今饶了远路,耽误了时间,倒是怪马跑的慢了?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好好赶你的车!棠溪大怒。

车夫啪的甩了下鞭子,轻哼上路。

真是越急越乱,我怎的忘了,伯爷去追药材,如今根本不在家中,只盼着相爷在家!棠溪一面搓手,一面兀自咕哝道。

只恨自己没长一对翅膀,好直接飞到相府去。

我要见相爷。

棠溪拿出公主府的令牌。

棠溪是柴素锦身边的大丫鬟,但因柴素锦并不常出门,她身边的大丫鬟,也只闻其名,没几个人见过她的。

相府里的人,不敢直接引她见相爷,只请到了外院的厅堂,去禀报相府管家。

我要见相爷,你们耽误了我的时间,误了公主府的大事儿!小心你们的脑袋!棠溪厉声说道。

听闻公主府的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因着公主就和气,从来没有公主府的下人在外头耍横的,这人不过是个丫鬟就这般横鼻子瞪眼的,多半是冒充的吧?相府的下人,当着棠溪的面,就不屑的说道。

棠溪几乎气的要冒火,放屁!我是不是公主身边的丫鬟,相爷一见便知!岂容你们这般置喙?哟这脾气大的,你若是冒充,相爷见了你,受责罚的不还是我们?相府的下人撇了撇嘴。

棠溪急的脸色都变了,相爷究竟在不在府上?倘若你们不请相爷,我这便要进宫去寻了。

若是见不到相爷,只好求见圣上。

公主府的事情,想来,圣上也不会不管不顾的。

棠溪说的没有一丝惧色,神色严厉堪比主子。

这幅语气,更提及圣上,总算镇住了相府的下人,他们连忙去通知管家,叫管家禀于相爷知道。

纪博采听到是柴素锦身边大丫鬟来求见,是提着衣摆,一路小跑而来的。

若不是在自己家中,他只怕要飞身过来。

相爷!棠溪见到他,眼圈立时就红了。

纪博采吓了一跳,却见她满面急色,就是不说怎么回事儿。

他连忙摆手,都下去。

厅堂里伺候的人退了出去。

棠溪膝盖一弯,噗通就跪了下来,哪里还有适才那副厉害的样子,软弱的像是抱着浮木的溺水人一般,相爷快救救我们公主吧!纪博采上前蹲身在她面前,表妹怎么了?公主不见了!棠溪哽咽说道。

什么叫不见了?别慌,越慌越说不清楚。

你将事情说明白了,我才好更快的救她。

纪博采温声问道,尽管他眼底亦是一片焦急。

婢子叫人检查了,昨夜当值的丫鬟被人下了药,混混沌沌的没有发觉夜间异动。

府上没有人瞧见公主晨起离开过房间。

可公主却也并不在房中。

府上各处婢子都寻过了,不敢声张,婢子便来禀告相爷知道。

棠溪说的有些乱。

纪博采却是听明白了,你怀疑表妹是被人掳走了?且是没有惊动府上任何人的悄悄掳走?棠溪连连点头,相爷,您一定要救公主啊!她如今可是怀着身子的!纪博采霍然站起,许是站的有些懵,他身子都不由晃了晃,莫急,你做得对,且不要声张,暂且瞒下来。

我这就去禀报圣上知晓。

棠溪连连点头,那婢子这就回去?你且不要回去,在这里等着。

纪博采匆匆离开。

柴贤得知柴素锦不见,更是大吃了一惊。

是什么人掳走了他?柴贤瞪眼问道。

纪博采皱眉,突然道:我们中计了!柴贤抬眼看他,中计?有人故意劫走了养元丹,引得我们重视,并且叫梁悦等人一直追着,没有完全失去养元丹的下落,后来又突然藏匿不知去向,好叫我们派出更多的兵力人力。

以此事吸引我们全部的注意力。

纪博采缓缓分析道,然后,借此机会,对公主下手。

柴贤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这两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这只是臣的直觉,是与不是,待瑄哥儿抓到人回来,也就能明白了。

纪博采垂眸说道。

柴贤皱眉,瑄哥儿可有消息送回?纪博采拱手道:瑄哥儿说,已经将范围锁定,必要一举擒获贼人。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瑄哥儿知道,公主府上下也都瞒着。

等瑄哥儿回来,见过那贼人,断定究竟是何人在大周境内作乱,再作安排。

柴贤的语气尚算得冷静。

纪博采连忙拱手领命。

就说……柴贤犹豫片刻,就说朕接她入宫来住了吧。

免得这消息传到边疆去,叫边疆人心难以稳固。

纪博采应声退走。

他回到府上,如是安排棠溪回去准备。

纪博采寻了身形肖似柴素锦之人,由棠溪带着混入公主府,又换上柴素锦的衣裳,由棠溪陪着,半掩着面,不叫人靠近的被接入宫中。

公主府的下人都听闻,是圣上接了公主入宫。

公主府算是安抚住了。

棠溪略松了半口气,可公主依旧下落不明,这心仍旧是提在半空中的。

瑄哥儿抓获贼人以后,就用飞鸽传书告诉了纪博采知道。

并在信上说,姐姐一定猜不到是谁劫走了她的药,若是知道背后主使是谁,免不了要生气,说不得还会怪他一顿呢。

纪博采口中发苦,只发愁待瑄哥儿回来,知道他姐姐被人掳走,会是如何天崩地裂的反应。

正如纪博采所料,瑄哥儿是兴高采烈回来的,瞧他的阵势,将贼人五花大绑着招摇过市,只差叫百官前来迎接他了。

路上看热闹的百姓倒是不少,他在前头,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还不断的向两旁百姓拱手致意。

瞧见没有,百姓们那敬仰的目光。

总算是做了件大事了!瑄哥儿高兴的对梁悦说道。

梁悦微微点头,他似乎不喜欢如此高调行事,冲瑄哥儿拱了拱手以后,便道:卑职先行一步,通知刑狱准备好大牢。

大牢有什么好准备的?瑄哥儿的话音未落,梁悦已经驱马离去。

瑄哥儿大摇大摆的在京城转了半圈,才将人交给刑狱。

他带着追回来的药,入宫面圣。

臣不辱使命,将养元丹一粒不少的追回来了!瑄哥儿语气十分欣喜。

柴贤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

贼人也尽都抓获,除了在乱战之中丧命的,尽都带回。

几个主犯更是被活捉,活着带回来了!瑄哥儿语气高昂,脸面之上都是兴奋之色,十分自豪。

一旁站着的纪博采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圣上也目光幽深的看着瑄哥儿,轻抿薄唇。

瑄哥儿兀自兴奋了一会儿,终于发觉气氛不对。

他望了望圣上,又看向纪博采,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怎么回事儿?臣第一次领受这么大的使命,完成的也这般漂亮,怎么看圣上和表哥都不甚高兴的样子?他有些懊丧的抬手挠了挠头,皱眉想了想。

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我自己没想到?纪博采摇头,不是,你做得很好。

那是我回来,绕着京城转了那么一大圈,太过高调了,所以叫圣上您对臣不满?瑄哥儿又问。

柴贤也摇头,朕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瑄哥儿哼了一声,那你们沉着脸,莫不是不想看见我回来?长命公主她,纪博采嗓子发紧,身子微微发僵,不见了。

瑄哥儿表情一滞,瞪大眼睛看着纪博采,你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什么叫不见了?她被人掳走了。

柴贤接口说道。

瑄哥儿的目光从纪博采脸上,移到了圣上身上,怔怔了片刻,那不可能!这里是京城啊!她住在公主府里啊!怎么可能被人……纪博采上前捂住他的嘴,不宜声张!瑄哥儿扒开他的手,呸的往一旁啐了一口,脸上的兴奋尽都被愠怒取代,什么不宜声张?为什么不声张?她被什么人掳走了?如今身在何处?可曾安好?旁人为什么要掳走她,是什么目的?你们都知道什么?做了什么来救她?瑄哥儿一个一个问题抛出来,双拳紧握,脸上尽都是质问的表情。

殿上的气氛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弄得紧张而又凝滞。

好似眼前这两个男人,就是害的他姐姐被人掳走的罪魁祸首一般。

圣上已经吩咐下去,各个城邑出入口皆要严加盘查,京城周遭更命人去寻查。

纪博采说道。

结果呢?瑄哥儿瞪眼,如今有什么消息?纪博采抿住了嘴。

没有消息对不对?那你说了不等于白说?瑄哥儿怒道。

告诉他吧。

柴贤叹了口气,纪相将你所猜测的可能性,都告诉他,也好叫他自己有所判断。

瑄哥儿紧皱眉头,告诉我什么?快说呀!以我之见,劫走养元丹,本就是一个计谋。

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药,而是长明公主。

纪博采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