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谋夺

2025-04-01 08:14:23

柴素锦抬手敲了一下瑄哥儿的头。

瑄哥儿嘿嘿一笑,其实太子除了身份比我师父高以外,其他哪里比得上我师父?没有我师父功夫好,没有我师父身量高,更没有我师父人俊美!不过是生在皇家,出身好罢了!柴素锦看他一眼,谁说马文昭出身不好?他若不是被自己的叔叔蹿了老爹的位,如今也是堂堂皇子。

你还要不要听我说话了?柴素锦瞪了他一眼。

瑄哥儿这才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

圣上尚在昏迷之中,我须得为圣上调理身体,救圣上醒来。

柴素锦说道。

姐,你怎么又揽了这苦差事?你可知道圣上已经昏迷了多久了?太医署那么多医师都说没有办法的事儿,你就这么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倘若万一……闭嘴!柴素锦冷喝一声。

态度语气都冷冽至极。

将瑄哥儿和春露都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柴素锦垂下眼眸来,那是圣上,是国君。

与我们来说,就是天,是父。

瑄哥儿皱着眉,木木的点了点头。

春露则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如捣蒜。

日后,让念恩跟着我吧。

柴素锦说道。

太子在她这儿吃了亏,心情不甚好的在正宫发了一通脾气。

弄得一众宫人们都偷偷感慨,殿下的脾性真是越来越不好捉摸了。

最后还是新晋的太子舍人禀了几件事,将太子哄得开心了些。

宫人们立时都巴结逢迎这位新晋的太子舍人,好向他讨教如何能将太子伺候的高高兴兴,如何能够察言观色的体贴太子心意。

这位新晋的太子舍人倒也不藏私,我却有诀窍,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你们显得告诉我,太子适才都见了谁?我才好知道,究竟是谁惹了太子殿下不开心呀?不瞒云公子,殿下先见了马卫率,又见了几位议政大臣,这会儿刚从西苑过来。

内侍凑上前,小声说道。

你看太子面含潮红,上唇轻抿,必是有心意未曾顺遂。

这个时候若是有坏消息,一定不能提,压过这一会儿再提。

不然谁说谁倒霉!这时候,若是有好消息,就赶紧回禀,若是没有,闭嘴不言也不能多说话!太子舍人说完,拱手离开。

那内侍原地愣了片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云公子还懂面相?看来这太子舍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云子仪离开东宫,直接去了卫率府。

他秋试高中,成绩甚好。

被太子相中,提了舍人之职。

本是年轻后生,若想得到重用,起码得在这个位置上,熬上许多年,才有机会真正在太子跟前露面。

可所谓机遇,乃是人算不如天算的。

圣上忽然遇刺,昏迷不醒。

老派的大臣在太子面前颇有些倚老卖老,还想臣大欺主。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自然也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这就给了云子仪这样的年轻人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虽才晋为太子舍人,却已经在太子面前频频露脸儿了。

马卫率可在?云子仪来到卫率府,询问道。

卫率府知他是太子眼前红人,连忙应了进去寻人。

不多时回来禀道:卫率在休息,云公子有何要事?云子仪摇了摇扇子,都是老相识了,他在我面前摆什么谱?不过是一些家事,他不来见我,我去见他就是。

他一笑,捏着扇子往里行去。

卫率府的人见他说得亲昵,倒也不好相拦,只好谨慎的跟在他后头,往马文昭房中而去。

马文昭正枕着手躺在床上。

门外传来云子仪的声音,他立时翻身而起。

马兄别来无恙?云子仪在门外道。

马文昭拉开门,上下看他一眼,舍人倒是得闲。

云子仪点点头,马卫率近日繁忙,难得今日有空,不若我们出去小酌一两杯,一则是叙叙旧情,二则是尽同僚之谊?马文昭眯眼看着云子仪。

云子仪在他目光之中,微笑坦然。

好,难得一日清闲。

马文昭提步出门,半揽住云子仪的肩头,好似两人熟稔亲密。

醉仙楼雅间里,云子仪点了两壶酒并一桌好菜。

我跟你既是旧识,如今也算的同僚,效力太子身边。

只是情谊嘛,我看谈不上。

马文昭饮了一杯酒,缓缓说道,云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听说妧妧找到了?云子仪倒也不绕弯子。

马文昭的眼神立时清冷了几分,我说过,妧妧不是你叫的。

云子仪咧咧嘴,只怕如今,也不是你叫的了吧?马文昭脸色立时黑沉了几分。

是谁将她拱手让给了太子殿下?云子仪说着,又为他倒了一杯酒,现在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马卫率就一点儿不会心虚遗憾么?舍人消息倒是灵通。

马文昭冷笑别开视线,仰头灌酒。

太子将她软禁在东宫西苑之中,似乎在她那儿碰了钉子。

云子仪缓缓说道。

马文昭猛的抬头。

云子仪轻哼了一声,太子将她夺去,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都是男人,就不用装作不知了吧?马文昭眉头锁紧,你操的心未免太多了。

云子仪摇了摇头,别人的事,我不管,她的事,我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她的心,不在太子身上,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这样将她推向太子身边……真叫我看不起你。

原以为你有多在意她,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马文昭薄唇紧抿,眼睛微眯。

圣上昏迷不醒,太子执掌大权,局势不稳,这个时候,正是将她从太子身边夺回来的最好时机。

云子仪缓缓说道。

你是太子近臣,这般谋算太子,可对得起太子对你的信任?马文昭问道。

云子仪笑容一僵,缓缓摇了摇头,我想了许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说这种话。

你竟一点都不在乎她?我以为,救出她来,你会比我更迫切?马文昭垂下眼眸,看着杯中泛绿的绿蚁酒,眼神微怔,并非不在意,乃是不得已。

我可以帮你,帮你出谋划策。

云子仪说道,安国侯对柴姑娘似乎格外在意,安国侯手握权柄,太子正忌惮他,可以利用安国侯和太子的不和……太子如今不会动安国侯,马文昭摇头,正如你所说,安国侯手握权柄,在朝中的势力也非一日两日。

局势动荡,太子会先稳住他。

云子仪上身微微前倾,急切道:并非要挑起太子和安国侯的正面冲突,而是借着太子和安国侯两人相争,让她得以从太子身边脱身!马文昭摇头,将她从太子身边救出,你觉得自己还尚有机会。

她在太子身边,你与她才是无望。

于你来说,又有何不同?云子仪没有否认。

马文昭却又饮了一杯酒,于我来说,她在不在太子身边都没有不同。

说完,他扔下酒杯,起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转过脸来,谢谢你的酒。

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子仪脸上的笑容冷淡下来,轻轻转着手中酒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情谊,为何他却说,在不在太子身边,都没有不同呢?马文昭一步一步走回卫率府,在心中一遍一遍对自己说着,不管她在哪里,等到他为父报仇,夺回皇位,都会将她挽回到自己身边。

如今的放手不过是无奈之举,无奈之举!云子仪可以放手一搏,他却必须隐忍,不能冲动行事。

且他知道,她对太子并没有那份心意,而她对安国侯的感情,他却难以捉摸。

她在太子身边,比她在安国侯身边倒更叫他心安。

想着心事的马文昭,及不会功夫的云子仪都没有发现,他们离开之前,有个身影,从他们所坐的雅间外头,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