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养着一家子人

2025-04-01 08:12:58

将军府的人都在等冷亦寒退掉皇帝的赐婚,等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冷亦寒还没有回府。

冷亦兰惶恐不安的站在院中走来走去,顾锦妍这个女子,她还是晓得一二,会武功,能耐大,人霸道,如此一个强势的女人娶到将军府,只怕自己拿捏不住她。

自己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除了吃喝玩乐,别的本事没有,一大家子人都仰仗着冷亦寒来养活。

顾锦妍进了门,吃穿用度肯定比寻常人家的女儿花销大,若是再生个一儿半女,将军府偌大的家业可就不够她败祸的了。

娘,你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斗不过那个顾锦妍吗?吴德艳走到她娘身边,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你这孩子,你舅舅能娶到宰相的千金,娘高兴还来不及,斗什么斗,说话也不知道避个人。

娘,你也太小心谨慎了,这府中都是咱们的人,怕…昏黄的月光下,院门外走来了冷亦寒的贴身侍卫邱一白,顾锦兰瞪了吴德艳一眼,吴德艳赶忙把嘴巴闭上。

一白,将军呢?邱一白冷冰冰的回道:将军在宰相大人的府中喝多了,歇在了宰相府。

什么!…冷亦兰诧异的瞪圆了眼睛,自己的弟弟很少喝醉,更不可能喝醉了在别人家过夜。

没用的东西!让你去接大将军,你倒把他留在了宰相府。

邱一白对冷亦兰的呵斥理都不理,阴郁的眼神里释放出鄙夷的光,自顾自地向后院走去。

护国大将军的贴身侍卫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官从四品的人只听冷亦寒一人调遣,她一个女人,又是出过嫁的人,只有她自己把自己当根葱,在他邱一白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吴德艳手指着邱一白黑黑的背影,发泄着对他的不满。

娘,你看他,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想着把姑姑嫁给他,木头疙瘩一个,哪里配得上姑姑。

邱一白远远的听到,心中冷笑数声,那个不知廉耻,说话不知轻重的女人,白送给他都不要。

他径直走到将军府内一处院落的门前,轻轻推开院门,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

四四方方的一个小院,院子里铺着青砖,长着两棵挺拔的梧桐树。

院子里只有两三间房屋,他推开中间那扇门,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摸索着点燃桌子上的蜡烛,映入眼帘的便是北墙供桌上摆的灵位,护国大将军冷亦寒之妻邱之诺。

此处院落是冷亦寒的前妻,邱一白的姐姐邱之诺生前的住处。

邱一白在灵位前点燃三炷香,低低语道:姐姐,你所钟爱的冷亦寒终于要续弦了,他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姐姐知道了,想必和一白一样开心。

他说着说着,蓦然垂下泪来:姐姐好端端的一个人无故枉死,做弟弟的很无能,找不到那些人害你的证据,不能给姐姐报仇雪恨。

惩治不了害你的人,邱一白枉活一世。

一阵冷风从他身后袭来,吹歪了他刚刚点燃的三炷香。

他怔了怔,伸手把歪倒的供香扶正,心里凄凄凉凉,很不是滋味。

三年前,他和护国大将军冷亦寒从边疆凯旋归来,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姐姐简直换了个人,容颜消瘦憔悴,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冷亦兰在弟弟面前对弟媳嘘寒问暖,照顾的无微不至,冷亦寒又请了宫里的几位御医会诊,终是没留住邱一诺的性命。

姐姐一向身体康健,很少生病,也只是半年不见,就与她阴阳两隔,任谁也接受不了。

他曾暗暗的调查姐姐这半年来在将军府过得怎么样,发现姐姐身边的几个奴仆全被冷亦兰辞掉了上报给将军,冷亦兰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说是一个个伺候主子不力,手脚不勤快,还屡次触犯家规,一气之下就都撵了出去。

这些无根据的话也只有将军相信,并且还深信不疑,他始终认为做姐姐的疼爱弟弟,自然也会疼爱弟媳,反认为邱一白的质疑是无中生有。

邱一白在姐姐的灵位前呆呆地出了一会神,想到两天以后顾锦妍就要嫁进将军府,阴郁深沉的眸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顾锦妍可不像姐姐那般柔弱,整个大顺朝再也找不出她那般强势霸道的女子,他是久闻大名,无缘结识,一直把顾锦妍当作心中的女神。

俗话说,君子不和小人斗,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锦妍可不是省油的灯,定能制服得了这一家子阴险狡诈又无耻至极的人,最好把这一家子仰仗大将军鼻息活着的寄生虫全都给撵出将军府。

邱一白,夜深人静你不去睡觉,跑到这里装什么神弄什么鬼!院子里猛然跑进来三个人,吴良领着两个儿子吴德合吴德举,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神情惶恐,脸色煞白,仿佛遇到了鬼。

邱一白对三个人的到来嗤之以鼻:我乃将军府中的侍卫长,有权利在府中随意走动。

他说着话,故意把挡着灵位的身体挪开,让姐姐的灵位面向三人。

三个人眼睛躲闪着不去看,慌慌乱乱的转身往外走。

邱一白冷哼一声,在三人身后大着嗓门自言自语:日间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来这院中看望姐姐,碍着谁了。

吴良气不愤的嘀咕了一句:不要你狂,早晚让冷亦寒把你给撵出去。

初春的夜凉到骨髓,吴良一路跑着回到冷亦兰住的屋子,瑟瑟发抖的直跺脚。

夫人,你就不能让人把那女人的牌位给扔了吗?一块木板子空站着一处院落,可惜了。

已躺到床上的冷亦兰忽地坐起身,冲着丈夫河东狮吼:你没事跑那里去干什么?看你吓得那个熊样,撞鬼了不成。

哪是我愿意去的,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瞒着儿媳妇带了两个春香楼的姑娘想到那里过夜。

走到门外,看到屋子里有亮光,还听到屋子里有人哭泣,都吓没了魂,非拉着我去捉鬼,结果是邱一白那个混账东西在装神弄鬼。

吴良脱掉鞋,撩开被子,嘟嘟囔囔着钻进了被窝。

扑通一声,钻进被窝的吴良被冷亦兰一脚踹下了床。

滚,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嫖婊子,死一边去,别污了我的床铺。

摔到地板上的吴良抖抖嗦嗦的爬起来,趿拉着鞋,悻悻地走出了屋子。

冷亦兰这人太过精明,他做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今晚,他从春香楼带回个姑娘,趁着夜黑无人,从将军府的后门进来,想着那处院子没人敢去,要到那屋子里快活一宿。

结果碰上了邱一白在那里烧香,天黑看不清,邱一白的身体又挡着烛光,黝黑黑的一个人影,还发出哭泣的声音,以为屋子里有鬼,带着儿子拿上棍棒去捉鬼。

今晚没快活上,还惊出了一身冷汗,吴良不由抱怨冷亦寒。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每天就知道打仗,不知道卖公营私赚些外快,靠着那点俸禄能干什么,也就只能养活一家子人的吃穿用度。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害得他吴良想在外面置一处房屋纳几房小妾都捞不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