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了,彻底酒醒了。
谁能想到,这地也是会移动的。
像张开了一张大嘴,将人吞噬了进去。
就算江淮瑾跟着跳了下来,两人也是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陈宝珠在柔软的草地上爬起来,揉着率先落地的屁股,环顾四周。
你醒了?千月?陈宝珠的瞳孔放大,震惊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你怎么在这?千月走到陈宝珠跟前,将她身上沾着的草屑拿在手里。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是跟我相公来的,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他,他个子比我高一个半头,今天穿的青衣,长得十分俊美。
千月摇摇头,围着陈宝珠转了一圈。
没有啊,人家只见到你了。
还是这么漂亮,真好啊。
好吧。
陈宝珠失望的回道。
这里跟之前的桃林不同。
小溪流水潺潺,周围遍布一种密实的草类,就是陈宝珠坐在身下的那种,从没见过的蝴蝶在其中翩踯,藤类植物丛生,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顺着藤生长,参天大树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淡粉色的雾在身旁浮动,像是仙境才能有的景色。
千月将靠近她的蝴蝶打开,娇声说道:那你先跟着我走吧,当做之前你收留我的报答。
可是......陈宝珠想拒绝,可是自己在这等实在有些害怕。
哎呦,可是什么可是,你不是要找你相公吗?边走边找不是更好吗?陈宝珠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被千月一把抓住,拉着她向某个方向走去。
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千月穿着深红色带蓝色条纹的短衣,下身同色系半裙,环佩叮咚,手上还是那串铃铛。
走起路来响个不停。
千月回头看见陈宝珠目光所及之处,笑盈盈的问:你喜欢?嗯,真的很特别。
等到了人家住的地方,送你些。
啊,不必了,多谢你。
陈宝珠连忙摆手,她只是觉得好看,并不想问人家要的。
千月抓住陈宝珠的手,神态悠然。
有什么关系。
大红色的口脂险些蹭到陈宝珠手上。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啊,明明只有一面之缘。
陈宝珠在心里叹了口气。
千月居住的地方,被称作某种部落更合适。
房子不是建在树上做成树屋,就是离地而起架的高高的。
你们怎么上去的啊?陈宝珠抬头看着,并没有梯子一类的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对她感到好奇,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这些人穿着和千月类似的衣服,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有很多停下来跟千月打招呼的人。
就这样啊。
脚步轻点,腾空跳到中央的一座房子里,随后从上面放下一条藤编的梯子。
陈宝珠拽了拽,很结实,应该可以承受的住她。
两手并用爬了上去,千月在上面再拉她一把,就顺利进了这座房子。
你们这里就没有手脚不利索的人吗?每天爬上爬下会不会不大方便?有些好奇的询问。
习惯就好了,人家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啊。
手灵活的将头发编成麻花辫,用发绳缠住。
陈宝珠咽下了想说,难道你们这里就没有年纪大的老人吗?这句话。
因为,真的没有。
不管是在下面正在干什么的人还是从上面眺望旁边的树屋,都没有。
全部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和女人,这么想来,居然也没有小孩子。
头皮发麻,陈宝珠掩饰的挠挠头。
那个千月啊,我好想去茅厕啊。
本来掉下来之前她就想方便的,现在一停下了,更是如影随形。
千月边笑边带着她去了茅厕。
隔壁有人窃窃私语,听不懂的话中偶尔夹杂着几句汉话。
听说.......有人.......圣女.......陈宝珠耳朵都贴在墙壁也听不清,或许是待得时间太久了,千月过来敲门。
好了没啊,宝儿?宝儿。
宝儿!变换着声调喊人。
陈宝珠整理好裙子,推开门出来。
冲着千月做了个鬼脸:催什么催,干嘛在茅房不停叫我名字。
人家还以为你掉在里面了嘛~人家又是人家,抖开千月搂她脖子的手,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
晚上,换上了千月借给她穿的寝衣,躺在客房。
夜深人静,忍不住从榻上起来,走到窗边,透过窗纸向下望去,那来来往往的人影还在,有人甚至向她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陈宝珠一紧张后退一步,碰到了竹椅子,发出‘嘎吱’的一声。
宝儿?她果然还醒着。
啊,我口渴,起来喝水,你怎么还没睡?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千月举着烛台进来,看见陈宝珠在喝水。
凉透了的茶就不要喝了。
没关系,我润润唇罢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宝珠将茶杯放下,平和的说道:千月,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千月走近一步,蜷曲的头发散了下来,蓬松的过分。
只看影子的话,像是一条条蛇盘旋而上,十足的压迫感。
表情却还是鲜活的,低声呢喃:晚上不要到处乱跑哦,小绵羊会迷路的。
哈?眼眸微颤,雪白的皮肤染成红色,将靠过来的人推开跑回了房间。
好可怕,陈宝珠躲在被子里发抖,怎么好端端说什么会迷路之类的话,难道千月是坏人?她之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找到相公?问题扰乱了她的思绪,不敢再跑出去看千月离没离开。
还是先睡觉吧,睡着了就好了,事情总会解决的,相公可以找到宝儿,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
在胡思乱想中睡去,梦里都是光怪陆离的世界。
身后拿着烛台的千月大红色的唇角轻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看着陈宝珠进了房间,将烛台放在桌上,任由蜡油滴在上面。
好好休息吧,宝儿。
转身出去,从这座房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