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在去酒吧前,稍稍做了功课。
他也不用多查,全网铺天盖地的关于云蓁和小白脸的恋情大曝光新闻。
看一眼大概就知道陆卓景找自己什么事。
当在他们常见的酒吧见到陆卓景的时候,安成长吁一口气。
他看上去状态还不错,至少没有撒酒疯。
当年他二哥陆卓伦为了那影后不肯嫁自己,喝酒喝到胃穿孔,被他再三警告。
轮到他时,一喝喝了半个月,要死不活的。
看来这是他们陆家的传统。
陆卓景坐在卡座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目光弥散在不远处扭动着的年轻躯体。
安成穿过人群,在远离嘈杂音乐声的角落陪失意男人坐下。
年下小娇妻和顶级音乐家小白脸又搂又亲,他应该可以这么定义这个被人嫌弃的老男人。
蓁蓁这新闻闹的是怎么回事?陆卓景眯了眯眼,侧头瞥向他,嗓音温淡,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不过的事情:云蓁当年就是跟这小子跑的。
静默片刻,仿佛周遭的音乐声被关闭,一个念头在安成脑中炸裂。
云蓁现在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陆卓景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话到嘴边卡了卡:陆云念是我的孩子。
他特意把名字强调了一遍,安成这一百五十的智商可不是摆设,但他没有揭穿也没多说什么。
安成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先解解连做两台手术的疲乏,又倒了杯,扯唇问道:你该不是棒打鸳鸯,把蓁蓁从欧洲绑回来的吧?陆卓景皱着眉头,寒光冷冽地扫了他一眼。
他说的是人话吗?低头抿了口酒,陆卓景不咸不淡地说起往事:她本来就是受了老爷子胁迫才勉强嫁给我的,她心里有其他想法也很正常。
安成盯着他看了会,摇摇头:蓁蓁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领着证后,我又不是没见过她。
而你那些破问题应该是在她愿意配合的情况下发生的。
她没有理由爱上别人。
提起她的愿意,陆卓景闭了闭眼,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衣冠禽兽的意味。
安成托了一下金丝边眼镜,高挑眉梢,只差没有失声尖叫:你他妈不要告诉我,你强迫她。
云蓁也是安成看着长大的,他不敢想象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孩,被这色痞老男人欺负的样子。
陆卓景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目光落在酒杯里的闪动着的红色液体,忽明忽暗的光线将他的记忆拉回了他们结婚半年后。
那天也是这样的阴沉沉的雨天。
虽然当时他们已经领证,但云蓁还在读书,就让她继续住在学校。
这样也避免了在父母面前假装夫妻,同房的尴尬。
路过云蓁从小到大住的屋子,房门开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看见了那本日记。
出于自己变态的窥探心理,他无耻地翻看了少女的心事。
她喜欢上一个男孩。
还送了表白信。
那一瞬,陆卓景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体验。
像是自己多年精心呵护的小雏菊,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猪拱了。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离婚后云蓁再找其他人,可事实证明一想到她喜欢上别人,他就已经无法忍受。
他疯了,决定用最卑劣的手段,让她再没有退路。
在让萧雷接来云蓁前,他在会所包间内喝了四五瓶红酒。
女孩进屋后,应该是有些无法适应里面黑暗,几次差点被倒在地上的酒瓶绊倒。
陆卓景窝坐在沙发里,一手还拿着红酒瓶往嘴里灌,视线模糊到只能稍稍看清女孩的虚影。
但听觉变得异常的敏锐,女孩开始窸窸窣窣地脱去外套,一股熟悉的淡香向他靠来,抢了他手中的酒瓶。
女孩软糯带着淡淡无奈的声音擦着他因醉酒滚烫的脸颊响起。
三叔,别喝了。
我知道今天是上官小姐订婚的日子,你心里难过。
可酒也不是这么喝的。
陆卓景愣了下。
哦。
铮铮今天订婚。
女孩在外冻凉的身体还没有缓过劲,贴在他的身旁冒着丝丝的冷气,对于他炽热的身体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蛊惑。
滚烫的手掌不受控地搭上她的腿面,陆卓景明显感觉到手下女孩身体肌肉的僵硬。
还有他自己的。
她竟然在大冬天的光着腿穿裙子。
这大学里都教的是什么,怪不得不好好读书,学人写表白信。
他的手越收越紧,倏尔耳边传来吃痛地低呼和女孩抗拒的挣扎。
三叔,放手。
放手,怎么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陆卓景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腰上,女孩应该是吓傻了,一动不动。
她白净单纯的小脸满是抑制不住的惊恐神色,自己掐着她细腰的手使劲,让女孩柔软的身体贴紧自己的。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细腻饱满的脸颊,最后嘴唇停在她发抖红唇前。
女孩小猫般的声音带着淡香的气息喷在鼻下,不断撩拨他濒临崩溃的理智。
三叔知道我是谁吗?云蓁。
讲话间,女孩柔软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着他的唇瓣,成为压垮他人性的最后一片羽毛。
那一晚,自己借着酒劲实施了自己无耻的犯罪,都没有顾及云蓁是第一次,完全凭着原始的欲望横冲直撞。
耳畔残留的女孩细弱的求饶声哭泣声,至今难忘。
还有那双像是看野兽般惊恐眼眸,刺激着他对女孩愈发变态的占有欲。
为了防止她挣脱逃走,他用领带捆绑她的双手。
折腾到凌晨,女孩清醒后,哭着离开。
回到现实,眼前蓝紫交错的光线未变,陆卓景淡淡看着安成,仰头把酒喝尽,坦白道:当年是我故意醉酒强要了她。
她根本不爱我。
禽兽。
安成咬着牙,啐出这两个字。
对于好友中肯的评价,陆卓景并不在意,只是皱了皱眉,抹去喷在他脸上的唾液。
轻描淡写道:现在她非要和我离婚。
活该。
安成是越骂越不解气,虽说他们是合法夫妻,陆卓景对云蓁做什么都够不上犯罪。
可一想到,从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叫安哥哥的女孩,就这么被这老男人欺负,气就不打一处来。
陆卓景睨了他一眼,声音又冷又沉:够了。
我不是来听你骂的。
我就是想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爱上我。
第113章 她长得有几分像云蓁,你别动心了安成又倒了杯酒,瞥了眼他:我是妇产科医生,只对女性生理结构了解。
我要是能知道她们的心思,还至于孤家寡人天天在医院值班。
见陆卓景真有点急红了眼的意思,他低头抿了口酒:你又不会同意离婚,慢慢追呗。
舞池里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频繁回头看过来。
陆卓景嫌弃地收回视线,半阖着眼,嗓音低沉:我和她有份离婚协议,还有十个月到期。
安成:……嗤了声:真不像你。
蓁蓁这五年躲的对,你成长不少。
静默片刻,陆卓景摇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自嘲地扯了扯唇:被逼的。
安成挑眉:万一协议期限到了,蓁蓁还没有爱上你,你真就放手?陆卓景淡声回道:不会。
死缠到底。
离了也要追回来。
之前他是想过给自己和云蓁一年的时间,要是她真不会爱自己,就放她自由。
可越接近越发现,没有她的日子自己根本不能接受。
她不再的五年里,他都没有学会放手。
人都已经回来了,他怎么可能放手。
他说的平静,安成听得惊心。
商人陆卓景在商场上出了名的难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安成眯着眸,看着已经开始往这走的女孩,和他分析道:以我十几年每天接触女人的经验来讲,蓁蓁不可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
是不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心结什么的?上次这卑鄙老男人装受伤,云蓁心疼的眼神绝不是假的。
难言之隐?心结?喧嚣的音乐之外像是有另一种声音在陆卓景的耳畔响起,轻轻柔柔染着一丝伤感的嗓音,从他心灵深处蔓延至耳中。
【我配不上你。
】【我是孤儿。
】陆卓景仰头把酒饮尽,半阖着眼眸,将眼底的情绪遮去大半。
先帮她把身世调查清楚,对于每个孤儿来说家人是他们一辈子的心结。
她的那张照片里一定藏着什么。
思绪有些乱时,胳膊突然被安成不轻不重地怼了两下,侧头斜眼他,想骂他有话不用嘴动手干什么。
面前响起女人俏生生带着几分醉意的嗓音。
大叔,可以一起吗?三个浓妆艳抹,吊带短裙的女孩,有大胆有羞涩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陆卓景的脸上。
安成无奈地撇了撇嘴,眼角余光睇着这个俊美异常的男人。
五官轮廓利落分明,上翘嘴角的薄唇,笔挺的鼻梁,一双自带深情桃花眼眸。
自己在他身边最多就是个陪衬连男人都算不上。
所有女人的目光只会被他吸引,一个不剩。
掀起眼皮,黑眸里的暗芒如寒潭冰水,男人薄唇幽幽吐出一个字:滚。
安成挑眉,印象中陆卓景从来都是光风霁月贵公子的模样,对人对事不疾不徐温淡有礼。
应该是被人叫了大叔,心里不舒服。
其他人他不知道,但这老男人最介意的是和云蓁八岁的年龄差。
女孩们被他阴冷要杀人的眼神吓退,安成喝了口酒,指着走在最后的那个女孩,调侃道:你不觉得她和蓁蓁长得有几分像吗?陆卓景对那些随意搭讪男人的女人,从来不屑给一个正眼,他有点精神洁癖。
倏尔,他眼眸微动,提高几度音调:等等。
还没走远的女孩,疑惑地转回头。
男人招手叫她过去。
被选中的女人明显激动异常,在其余人羡慕的眼光中,朝一眼就能看出是有钱人的男人走去。
安成差点被刚刚喝的那口酒呛到:我开玩笑的。
你别做对不起蓁蓁的事。
陆卓景没搭理他的劝告,让女孩坐在他的身侧。
感觉这是自己攀上富豪的机会,女人身体有意无意地蹭着男人的手臂。
陆卓景眼眸暗了一瞬,忍着厌恶,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乍一看的确有几分像,但经不起看第二眼。
要说哪像,应该就是她那双眼睛。
可惜那么漂亮的眼眸里全是追逐名利的欲。
不像自己的小东西,眼眸清冷温淡,干净的像雪山金顶上的云,看一眼便会陷入其中。
陆卓景勾唇淡声道:手机。
女孩听话地递给他。
他快速输入一串手机号码,没摁保存,递回给她:有事会用这个电话号码联系你。
说完,避开女孩贴过来的身体,站起出门,留下一句:今晚你们在这所有的消费记我账上。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陆卓景离开卧室后,云蓁并没有立即睡着,还在消化他刚刚在路灯下说的那些话。
所以每次醉酒,他叫得都是自己的名字。
那酒后说的情话算不算数?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乱语?大概是这一夜应对的事太多,在听见陆卓景离开的关门声后,很快便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从男人坐在灯光昏暗的屋子里看着自己开始。
男人是陆卓景,看上去他酒有点多,目光迷离而寡淡。
自己脱了外套坐在他身边,拿走他手中的酒瓶,并劝他上官小姐的事该放下就放下,喝酒伤身。
忽然,男人就对自己动手了,摸在自己的腿上。
虽然是冬天,她没穿丝袜。
学校里的女生都不穿,不然会让人觉得特别土。
尤其像他们这种音乐学院,她不想再和大家格格不入。
她用力去推男人的手,却被他抱坐在了腿上,而且是非常令人羞耻的姿势。
自己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那么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就算是陆家里的几位叔叔,都对自己保持着男女的界限。
心脏蓦地突突乱跳,接着是身体酥麻的触感,在外被冻过的身体,渐渐发热发软。
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梦中的自己动着嘴唇,贴着自己的男人便失控地吻了上来。
唔——渐渐胸腔里的空气被抽干,醇厚的红酒味和男人熟悉的清冽味道混入云蓁的呼吸中。
半梦半醒的她,急切地想要新鲜空气,伸手重重地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一瞬,双手被男人握住手腕高举过头顶。
男人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云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体在无意识地回应,刺激男人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一开始是吸吮着她的嘴唇,而后攻城略地般的长驱直入,温热的舌尖在口腔中与她的纠缠,强势又霸道。
被亲的头皮发麻的云蓁终于清醒过来,睁大眼看着满是动情神色的男人。
在台灯黄色光线照出的旖旎气氛下,陷入他的温柔陷阱。
薄唇慢慢下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一切本应该水到渠成。
但云蓁闻见一股酒精味之外的女人香水味。
很烈,自己从来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