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梦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问道:硫酸?什么硫酸?虞秋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即便她千般否认,她心里的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没什么。
从餐厅出来,虞秋就去找了徐以枫,两个人收拾了行李便退房去了车站,直到坐在动车上,徐以枫都还是懵的。
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折腾。
徐以枫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什么呢,要我说,走的好,正看那两个人不顺眼呢,再说了,西市也不错,古城呢。
虞秋看着他头上因为匆忙没来得急梳理的呆毛,笑了笑,你最好了。
被仇恨,被憎恶,那又怎么样?都只不过是生命中必不可缺的灰暗的色彩,但是因为身边有他们这些好朋友,她的生活也变成了彩色。
四个小时的高铁,终于到达了西市,只是才出酒店,徐以枫就收到了来自美国的信息。
他妈妈病危!徐以枫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便已经在赶往机场的途中了,还好,上天也在帮他们,刚好有两张晚上回京都的头等舱的机票。
坐在贵宾室里,徐以枫拉着虞秋手抖个不停,平时桀骜不驯的脸上此时满是焦急,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我出来的时候我妈还好好的,她还会经常跟着华人街的一些阿姨跳广场舞呢,怎么突然就病危了呢。
看着他无助的样子,虞秋无比的心疼,她能明白这种焦急又无能为力的心情。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安慰,放心,阿姨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你回去了,她看到你了,病也会好起来的。
嗯,一定会的。
辗转回到了京都,徐以枫连家都没回,直接在机场转机回了美国。
虞秋开车回江家,看着天空中不断起飞和降落的飞机,心中一阵怅然。
原本计划很好的旅行,结果折腾成这个样子,明明只有三天,却像是经历了三个月一样的漫长。
而此时远在C市的江以湛,也收到了一条消息,之前一直关系的东郊11号地,国庆假期之后正式开拍。
梦瑶,我们得马上回京都。
简梦瑶紧紧的攥着包带,语气却轻松地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京郊11号地国庆之后就开拍,我得回去准备。
原来是为了公事啊!简梦瑶松了口气,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来订机票。
于是,赶在晚饭之前,两人也抵达了京都国际机场,将简梦瑶送回简家之后,江以湛也回了江家。
虞秋下楼拿了酸奶,连走连用勺子舀着吃,正要上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进门,她惊讶的停住,你怎么也回来了?江以湛冷冷的看着她,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虞秋连连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江以湛拿着行李上楼,转头又看了她一眼,过来帮我收拾行李。
面对这样的命令,虞秋只能顺从,跟着他进了衣帽间,只得暂时把手里的酸奶放到一边,然后蹲下来去弄他的行李。
密码是多少?我生日。
……你生日是多少?江以湛赤着上身,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她。
虞秋被瞪的有些无辜,然后似乎是想到了,才低低的‘哦’了一声,再次低头去摆弄。
开了!箱子里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着,果然是有洁癖的人。
你这个哪套是穿过的,哪套是没穿过的?都送去洗。
说完,他又扔过来一套,还有这套。
衣服不偏不倚的扔在的身上,外套罩在她的头上,一冷清冽的气息扑鼻而来,虞秋把衣服扒拉下来,堆到箱子上。
既然都是要洗的,那我一会儿叫人过来收。
江以湛动作很快,已经换好了衣服,和她身上的水粉色的卫衣相比,他身上的藏蓝色要显得浓沉许多。
如果用其他人收拾,我叫你进来干什么?虞秋刚刚站起来,听了他的话,又认命的蹲了下来,把衣服一套一套从箱里拿出来,放到一边,然后一起抱到楼下的洗衣房。
送了东西又上要楼,正想回房,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才想起自己才喝了两口的酸奶还在他的衣帽间里。
她只得又回去,我来取我的酸奶。
才说完,便看到他的腿上,鞋子上,还有地板上,都是白色的奶渍,而酸奶盒子正在几步之外的地上,孤零零的,看起来极为可怜。
可惜了……可惜了她的酸奶,二十几块一盒的。
而此时的江以湛却是黑着一张脸,咬着牙问道:你为什么把东西放在这儿?虞秋也无辜,你让我收拾行李,我随手就放在那了,你走路为什么不看着一点?所以是我的错?不然是谁的错?但她不想和他废话,直接道:你再换一套吧,我帮你把脏的洗了。
江以湛像是找茬一样,往旁边一坐,把脏掉的拖鞋甩出去老远,你来帮我换。
虞秋帮他又拿了一套衣服过来,扔到他手边,自己换。
怎么,让你给我换衣服,不行吗?虞秋咬了咬牙,忍下了他的无理找茬儿,她看出来了,他今天心情不好,再惹他,怕是要招来更大的麻烦。
然而,她才帮他把上衣脱下来,下巴就被人摄住,你还真是没良心,我昨天晚上照顾你一整晚,今天让人你帮我做这些都不行了?想起昨晚的事,虞秋暗叹了一声,语气也缓了下来,没有。
那就继续。
虽然习惯了,可是脱下面的时候,还是红了脸。
就在她正准备帮他穿衣服的时候,简梦瑶就闯了进来。
以湛,我有一个好消息……眼前的一幕让简梦瑶噤了声,虞秋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简梦瑶红了眼眶,声音颤抖着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江以湛早就她进来的时候便扯过一旁的衣服遮住了自己,黑着脸道:都出去!虞秋赶紧出去,简梦瑶也跟了出来,在门口拽住了她。
你还说你没有在勾-引他,才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虞秋,你还要不要脸了!第249章 你知道她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虞秋脸上的红云还没有退下去,却也还是平静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已经亲眼见到了,你还在狡辩?简梦瑶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虞秋想要挣开,却被她死死的攥住,你是没话说了吗?虞秋疼的皱了眉,只得用力的把手抽出来,然而手一扬,力道也不小,身子便撞到了墙上,受伤的手臂更是撞到了墙角。
简梦瑶痛呼出声。
江以湛从屋里出来,便看到简梦瑶捂着受伤的手臂,又看到虞秋站在一旁,扶着她问道:怎么了?简梦瑶还没说开口,泪水便先夺眶而出,江以湛转过头,狠狠的瞪向虞秋,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虞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的事情,只能不停的摇头。
简梦瑶头抵在他的怀里,颤声道:以湛,我疼……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简梦瑶声音很低,我没事,虞秋也不是故意的。
江以湛厉声道:还看着干什么,还是快去给季杭打电话!虞秋脸色变了又变,可最后还是去拿了手机,给季杭打了过去。
打过电话,她又回来,他房间的门开着,此时两个坐在沙发上,江以湛正在帮她卷袖子,那温柔的神情,像是在呵护着什么宝贝一般。
虞秋想了想,不忍上前打扰,转身要走,但江以湛已经看到了她。
去把医药箱拿来。
虞秋抿着嘴,下楼去拿医药箱,不知道是把水洒在楼梯上,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摔了下去。
五个台阶,就这么滚了下来。
很疼,浑身上下都很疼,可明明只是皮肉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也那么疼。
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有坐起来,后来还是一个负责打扫的阿姨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
虞秋笑了笑,谢谢你。
阿姨正打算再说什么,佟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斥道:不干活去,在这儿干什么呢?阿姨起身便去干活,虞秋想去拿医药箱,刚迈了一步,便‘嘶’了一声,脚踝处传来钻心一般的疼。
一定是刚摔下来的时候扭到了。
虞秋对佟管家道:简小姐受伤了,要用医药箱,我走不了了,你送一下吧。
如果是别人,佟管家可能不会理睬,可听到是简小姐,佟管家没再说什么,拿了医药箱,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就装吧。
佟管家把药箱送了上去,江以湛沉着脸问道:不是让虞秋去拿的吗?她人呢?她说她不想来,让我送上来的。
听了这话,江以湛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简梦瑶拽了拽他的衣袖,别气了,她现在肯定也特别的自责,没脸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做错事的是她,她在这里耍什么性子?佟叔,晚饭就不用给她带了,小惩大戒。
是。
而虞秋起来之后靠在墙上,缓了一会儿,才扶着楼梯扶手,一节一节的往上跳,等终于跳回到了房间,已经满身是汗,。
坐到沙发上,她看了看擦伤的手掌外侧,只是轻轻的擦伤,消消毒应该就没事了,嘴角好像也磕破了皮,也无伤大雅,现在最疼的就是后脑勺和受伤的脚踝。
脚踝她不敢自己动,一动就疼,也怕伤到了骨头,自己弄的更严重了。
她现在只能等,等季杭来了,让他顺便也帮自己看一看。
她给季杭发了信息过去后便靠在沙发里,迷糊了过去。
季杭到了江家,直接上了二楼,怎么哭成这样?江以湛起身,你来了?过来给看看吧,刚刚又磕到了。
季杭解开纱布,看了看情况,没有什么事,伤口上有些红肿,我给你上一点外用的消炎药吧,怎么弄的?简梦瑶红着眼睛不说话,江以湛站在一边也没出声,季杭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扫了他们两个一眼,怎么都不说话了?怎么回事?江以湛道:虞秋推的。
虞秋?季杭有些意外,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天来的舟车劳顿让人疲惫不堪,此时躺下来,睡意也跟着袭卷而来,虽然是受了伤,可是不动也不疼的,她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突然,身边响起一声轻笑,你心可真大,受伤了还能睡的这么香。
虞秋醒了,揉了揉眼睛,然后坐直,腿受伤了,不影响睡眠。
季杭坐下来,端起她的脚,才一碰,就听到她倒吸了口冷气,很疼?嗯。
有些肿,不过应该只是扭到了而已,没有伤到骨头,冰敷一下吧,再用一下喷剂,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好。
你的嘴也受伤了,到底怎么弄的?和简梦瑶打架吗?虞秋愣了一下,谁说我和简梦瑶打架?……你们两个同时受伤,我以为是你们打架,所以……虞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她这次受伤的确是我不小心……不过我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伤到哪了?虞秋把手上的擦伤也给他看了看,季杭帮她把大大小小的伤都处理了一下,又摸了摸她后脑勺的包,头晕吗?没有。
那应该就没事,这两天注意一下,如果有恶心头晕的症状,一定要去医院。
好。
季杭收了东西,下楼去拿了冰袋,回来给她冰敷。
我自己来。
让他做这种事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虞秋赶紧要反冰袋夺过来。
别动。
季杭是专业的,手法和力道都刚刚好,虽然还是疼,但疼过之后又觉得有些舒服。
她靠在那里,看着季杭,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江以湛帮简梦瑶卷袖子的画面,之前没有感觉怎么样,但此时此刻却有无数的委屈感孤独感,通通涌了上来,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季杭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停了下来,是我按疼了吗?虞秋摇头,微微哽咽着道:没事儿,你继续。
她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些委屈,那些难过,只能她自己一个咽下去,对谁都不能说。
季杭也只以为她是疼的,便没有太过在意,忍着点,现在揉开了才好的快一些。
我知道。
季杭低着头,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梦瑶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虞秋的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怎么来的?有人要杀以湛,她替他挡下了那一刀。
虞秋整个人愣在那里。
救命之恩,原来如此。
他原本就爱她,如此再加上这救命之恩,从今以后只怕会爱的更加深刻。
而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拿什么跟简梦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