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圆桌,围了十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个脑袋上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中年男人笑道:江总真是厉害啊,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带了个美女回来。
江以湛面色紧绷,意味不明的勾唇,有美女陪着才更有意思一些,你们说呢?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座位旁坐下,捏住她的下巴,命令道:笑一笑。
虞秋恨意满满的瞪着他,虽然是在瞪人,可偏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让人想要狠狠的欺负她,看她哭,看她求饶。
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过她这副样子,江以湛的眼睛又微微眯了起来,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弟弟......虞秋的手瞬间攥紧了桌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勾动嘴角。
眼里的发脾气意慢慢退去,换成了勾人的媚色,她刻意将头发拢到一侧,又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身子微微向江以湛倚了过来,江先生,我敬你一杯!江以湛目光深邃,让人猜不出他真正的情绪,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在手里转了转,问道:这酒该怎么喝才有意思呢?虞秋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掐上自己的大腿,强迫着自己冷静,江先生想要怎么喝?江以湛还没开口,便有人起哄道:当然是先来个交杯啊!喝了交杯酒,今天晚好洞房啊!对不对!众人都跟着起了哄。
江以湛眉头一挑,却道:交杯酒哪能随便喝,还是想想别的吧。
喝酒没意思,喂酒才有意思,自己喝的酒,哪有喂的酒好喝啊!虞秋没想到这些人各个披着一身人皮,内里却是恶心至极,她想要把这些酒菜都泼到他们的嘴脸上,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有多肮脏,可是她不敢。
想到江以湛刚刚的警告,她只能强忍下来。
她故作羞涩的微微一笑,道:我不会这个。
什么叫不会啊?做你们这个的什么不会啊!那男人嗤笑一声,眼里是满满的鄙弃。
虞秋的心像是被人剖开又在上面捅了无数刀,此时此刻就连呼吸都是疼的。
在这些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下贱的陪酒女,为了钱,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
而这一切,都是拜江以湛所赐!那男人此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单手搭在她的椅子上,笑的一脸的猥琐,怎么,你真不会啊?那我来教你啊!男人自己喝了口酒,低头便要过来亲她。
眼看着男人恶心的嘴脸越靠越近,虞秋再也受不住,直接把手里的酒朝男人的脸泼了过去。
随即不顾男人的尖叫与咒骂,拿起包便跑了出去。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她甚至根本来不及看江以湛是什么反应。
她只想逃,逃离这里!被泼了红酒的男人一身狼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擦掉脸上的酒渍:江总,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泼辣的女人?江以湛寒着脸看着他,语气危险:我带来的女人,你也敢碰?江以湛慑人的气势让对方瞬间蔫了下来,连忙求饶:江总,不敢不敢。
江以湛没再分给他半个眼神,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
***虞秋从包间里逃了出来,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内心如同针扎一样。
江以湛,就恨她到如此地步吗?她逃了,他是不是又要惩罚她?虞秋苦涩一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时朝着刚刚的方向看去,还好,江以湛没有追过来。
半晌,她才朝着电梯走去。
然而,还没到电梯,就突然被人拽到了一边。
啊!大力的撞击疼的她倒吸了口气,还好没有撞到头,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的男人。
陈昊!没想到她刚逃离虎穴,又进了狼窝!虞秋目光一沉,强装镇定地问:你想干什么?陈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在墙壁上,眼里的欲-望明目张胆,你说我要干什么?果然是贱货,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原来你在外面做的竟是这种勾当啊!陪个局多少钱?开个价吧!虞秋怒极攻心。
先是江以湛,再是陈昊,一个两个,都以为她是陪酒女吗?他喷出来的气息带着酒后的恶臭味儿,更是让虞秋恶心无比,她咬牙切齿道:你开多少钱我都不赔你,放手!放手?我好不容易逮着你,你觉得我还能放你走吗?陈昊的脸凑了过来,鼻子在她的颈间来回的嗅着,真香啊,不知道睡起来的滋味如何。
虞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放开!陈昊把她往前拖了几步,突然伸脚踹了踹一个包间的门,硬要拖着她进去。
今天,你是别想跑了,不如乖乖的从了我,我保证一会儿对你温柔点儿。
虞秋这下真的怕了,如果她今天进了这个房间,那就真的完蛋了,可难得的是,她在慌乱之下反而能迅速的冷静下来,她往屋里扫了一眼,道:你别拽我,我跟你进去就是了。
哦?你终于肯了?我就算是不肯,还逃得掉吗?不过我这个胳膊之前骨折,还没好利索,你能不能轻一点?陈昊之前喝了不少的酒,此时又被她这张艳绝无双的脸迷了心智,突然就想怜香惜玉一把,把她的右手松开了,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我这么疼你,你一会儿也别让我失望啊!一定不会。
她跟着他进了屋,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放置的艺术花瓶上,她二话不说,抄起那个花瓶 ,利落的砸向他的头。
随之而来的,是陈昊的一声闷哼,伸手捂向自己的伤处,虞秋逮准时机,转身就跑。
好在她运气不错,才跑出去,电梯门就开了,她动作极快的钻了进去。
陈昊被她砸了这么一下,反应也慢了半拍,虽然立刻追了出来 ,但还是慢了一步。
电梯门合拢的那一刹那,虞秋看到了追过来的陈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一张小脸惨白无比,腿软的再支撑不住身体,直接瘫坐了下去。
很快,电梯门打开,门外的服务生见她这样,吓了一跳,赶紧进来扶她起来,小姐,你没事吧?虞秋虚弱的走出了电梯,然后反应迟钝的摇了摇头,她惊慌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才道:谢谢,我没事。
这里久留不得,依着陈昊的性子一定会马上追上来的,她挣开服务生的手,道了声谢之后就跑了出去。
顺利的在路边拦到了一辆计程车。
看着身边疾驰而过的街景,憋在胸口的这口气才渐渐松了下来,由于刚刚的高度紧张,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是虚的,头晕目眩,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是一层的冷汗。
看着璀璨的街景,虞秋突然茫然了。
她不想回江家,不想看到那个男人。
可是除了江家,她还能去哪里呢?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处是她的家。
......另一边,陈昊把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他生平还一次这么狼狈,心中愤恨不已。
可是愤恨之余又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隐秘的快-感,这个女人,让他兴奋,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狠狠的折磨她,光是这样想着,他都兴奋的得不能自已。
车子开到江家的大门前,高大镂空的铁门紧闭着,幽暗的灯光之下更显得庭院深深,他坐在车里,长按车笛,守门的人跑了出来。
请问您找谁?陈昊微扬着下巴,一脸的恶霸之态,把虞秋给我叫出来。
虞秋没回来,请问您是……开着这样的车,门卫也拿不准对方的身份,不敢得罪。
没回来?陈昊冷哼一声,显然对这样的说词是不相信的,行啊,那就把江以湛给我叫出来!此时已经十点了,正准备睡下的佟管家急匆匆的上了二楼,少爷,陈家少爷在大门外面呢,看样子像是来找茬儿的。
江以湛刚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哪个陈家少爷?陈宴廷家的公子,陈昊。
听到这个名字,江以湛嫌恶的皱了皱眉,他找来做什么?说,说是……说是来找虞秋的,跟他说虞秋没回来,他不相信。
说到这个,佟管家哼了哼,想来是那个虞秋招惹到了这位陈少爷吧。
江以湛动作一顿,虞秋没回来?他以为虞秋从包厢离开,早就回来了。
没。
他把毛巾随手一扔,去换了衣服,然后下了楼。
夜深,人静,镂空的黑色大门徐徐打开,江以湛的身影被路灯拉得极长,在离陈昊还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陈昊把手里的烟往地一扔,还用脚碾了两下,你家下人没跟你说吗?要人,把虞秋给我交出来!江以湛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动如山,你凭什么找我要人?凭什么?陈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凭她打了老子的头,老子要找她算账。
她为什么要打你的头?陈昊走到他面前,扬着下巴,轻蔑的冷笑一声:因为我想睡她。
说起缘由,他并不觉得可耻,反而有一种以此为荣和挑衅的味道。
江以湛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身上的寒意乍起,陈昊,我劝你别再打她的主意。
陈昊却笑了出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你这么宝贝她啊!看来她在你面前装的还挺纯良的嘛,可惜了……江以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可惜什么?可惜你再怎么宝贝,她也就是一个贱货,在外面不知道陪过多少人了,唔……陈昊捂着半边脸颊,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敢打我!?夜色之中,他如鬼修罗刹一般,身上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我在教你怎么做人。
说完这些,他转身回去。
陈昊的舌尖在牙床上扫了一圈,突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看来江以湛对这个虞秋还真是不一般啊,不惜得得罪他,得罪陈家,也要维护她。
很好,很好!既然这样,那他就非睡到她不可了。
***大门缓缓关上,江以湛便道:给她打电话,让她现在马上立刻回来。
是。
佟管家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少爷,她关机了。
江以湛的手掌紧紧的攥着,继续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打通了,马上让她来见我。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