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若真的让她走了,皇后今天定会颜面无存。
南姑娘请留步。
她开口,语气明显软了些,却听得出几分隐忍怒火的意味,待奴婢再去请示皇后一番,恰好殿内也有其他几位嫔妃在等着给皇后娘娘请安。
南姑娘若不介意,不妨先进去跟嫔妃们见个礼。
南曦转头: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了。
虽然这么说着,她却只是转了个身,并没有继续往前走,显然是打算一言不合就离开。
白蝶冷眼看着南曦,见她神情闲适悠然,并没有半点身在凤仪宫该有的拘谨,眉眼间甚至带着一种云淡风轻般的怡然自得,心头不由越发恼怒,表情也阴沉了下来。
南姑娘今天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她鄙夷地冷笑,果然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难怪抛弃喜欢了四年的未婚夫,另投摄政王怀抱。
南曦挑眉:你嫉妒?白蝶脸色一变:我没你那么不要脸!你就是嫉妒。
南曦像是没听到她的谩骂,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过嫉妒也L.ོ无济于事。
白姑娘除了耍耍嘴皮子,像个没教养的泼妇一样口出恶言,大概也没其他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白蝶怒道:你——别你呀我的,我觉得白姑娘还是好好待在府里修身养性比较好。
南曦淡笑,我跟顾青书解除婚约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另投摄政王怀抱则是我跟摄政王之间的事情,貌似都与你无关。
你水性杨花,丢尽女人的脸,就活该被口诛笔伐!南曦缓缓点头:说得有道理。
白蝶冷笑:你知道有道理就好,证明你还有几分廉耻。
银月。
南曦偏头,嗓音淡淡,等会见到你家王爷,记得把白姑娘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如实陈述给他,并且告诉你家王爷,我跟顾青书有婚约在身,他强抢臣女的行为是不对的,理该承受世人的口诛笔伐。
白蝶脸色骤变。
银月眨眼:可是姑娘你跟顾青书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呀。
婚约是解除了,但这世上就是有人眼瞎耳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迫不及待地想给人泼脏水。
南曦淡笑,你看,我跟顾青书解除婚约是我的错,摄政王喜欢我也是我的错,是不是我就长了一张写满过错的脸?白蝶怒不可遏:南曦!嘘。
银月竖起一根手指头,不疾不徐地对着白蝶摇了摇,凤仪宫里,皇后娘娘的地盘上,白姑娘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别让人以为你是个没教养的女子。
白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起来像是气得要头顶冒烟了一样。
不是姑娘脸上写满了过错。
银月这才转头看向南曦,极有耐心地解释,而是世人习惯了欺软怕硬,不管是我家王爷喜欢姑娘,还是姑娘另投我家王爷的怀抱,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
若我家王爷不同意,姑娘这怀抱也投不成不是?南曦点头:你说得对。
可白姑娘不敢去我家王爷面前说这些呀,所以就只能羡慕嫉妒恨地找姑娘的茬了。
银月撇了撇嘴,显得看不起白蝶欺软怕硬的举止,她以为有皇后娘娘撑腰,姑娘必然对她忍气吞声,可是白姑娘忘了,我家王爷是要娶南姑娘为妻的,一旦南姑娘成了摄政王妃,就算是皇后娘娘也该尊称一声皇婶,这辈分可不能乱。
这番话落音,白蝶的脸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一样,又僵又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恰在这时,桃枝从殿内走了出来,淡淡道:皇后让南姑娘进去。
白蝶这才狠狠地攥紧了帕子,冷哼一声,拂袖走进殿内。
南曦也没再说什么,表情微敛,沉默地抬脚往凤仪宫正殿走去。
银月、银霜贴身跟上,却在走到殿阶前时被桃枝抬手拦下,皇后娘娘只召见南姑娘一个人,其他人不得进去。
银霜人如其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尽是冷冽的冰霜。
桃枝心悸,却强忍住心头的不安。
这可不行。
银月没银霜那么强的气势,嘴上却丝毫不落下风,我家王爷交代过,我跟银霜二人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南姑娘,你若是不让我们跟着,南姑娘就不能进去。
桃枝深深地吸了口气,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着。
身为皇后宫里的贴身大宫女,她敢保证,她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侍女,后宫嫔妃个个家世不错,然而哪个来给皇后请安时不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唯独这个南曦和她身后的这两个贱婢,简直胆大包天!南曦似笑非笑地偏头看她:她们是摄政王派给我的人,只听摄政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桃枝脸色一青,不由攥紧了手,只得放行。
银月和银霜于是跟黑白无常似的,堂而皇之地跟着南曦走进凤仪宫正殿。
殿内异常安静,数双眼睛齐齐注视着走进来的南曦。
皇后坐在正前方的凤椅上,着一件深红色华贵宫袍,红袍上绣着火红的凤凰,细细银线勾勒出精致轮廓,雍容华贵,缀琉璃小珠的袍角轻垂在脚踝处,越发彰显尊贵气度。
南曦走到凤毯中央,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看得出这位皇后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描绘得端庄高贵,浓密梳高的秀发上插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看起来当真是一派尊贵威仪。
臣女南曦,见过皇后娘娘。
南曦微微欠身,端的是优雅从容,不知皇后娘娘召我过来,是为了何事?后宫几位嫔妃分坐左右,此时都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南曦的容貌。
果然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肌肤像是上好的凝脂一般白嫩无瑕,吹弹可破,唇瓣不点而朱,挺翘的鼻梁,纤细修长的身段,此时就这么盈盈站在这里,也掩不住耀眼夺目的光芒。
真是让人嫉妒。
南姑娘既然自称臣女,就该知道拜见皇后娘娘是要跪下的。
旁边一个嫔妃笑着说道,来此之前,难道没人教过南姑娘宫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