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容毓眉眼寒凉,并不说话。
温家姑娘喜欢你,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当初为了你,她连进宫选秀的机会都放弃了,人家姑娘一片情深意重,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太后语气淡淡,况且温姑娘品貌出众,家世显贵,是帝都少有能配得上你的贵女。
哀家瞧着她也顺眼,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比那个出身商户的南姑娘要好得多?哀家想把她赐婚给你,她以后一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
容毓淡漠不语,矜贵眉眼渐渐蒙上一层寒霜薄雾。
温澜做正妃,南家姑娘做个侧妃,如此也不算委屈了她。
太后说完,想到中午被退回的两个教引宫女,又补充了一句,你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带兵打仗虽是擅长,可一直未近女色,床笫之事约莫约莫还有些不太知晓,所以哀家让潘海给你挑选了两个教引宫女——说完了吗?容毓开口,嗓音冷硬如铁,若是说完了,本王就此告辞。
太后一愣,随即脸色变了变:容毓,哀家也是为了你好。
都说长嫂如母,先皇已经不在了,你的婚事哀家势必要多操些心思,你也别嫌我烦,身在皇家,很多事情本就身不由己,娶妻娶贤,也要门当户对,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顿了顿,况且一个低贱的商户女,根本连皇族宗谱都上不了——本王的婚事,无需你来操心。
容毓语气冷峻,并没打算给这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留什么面子,太后若真闲得无事,皇族之中还有许多尚未成亲的亲王世子,太后爱给谁赐婚给谁赐婚,本王不会干涉。
太后脸色骤冷:容毓,你——以后若再让本王从谁的嘴里听到不干不净的话,莫怪本王让她从此说不了话。
容毓冷冷看着她,眼底尽是煞气,即便是你,也一样。
太后脊骨一冷,对上他隐含煞气的眸子,骤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血液像是刹那间被冻僵,骇得她脸色发白,心神剧震。
容毓却并不在乎她如何,说完这番话,显然没打算继续留下去听她废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驾到——尖细高亢的声音响起,慈安宫里所有宫人刷刷又跪了下来,恭迎圣驾。
容毓刚走出宫门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皇帝銮驾。
奴才参见摄政王。
杨公公和身边几个小太监,以及随行的侍卫都跪了下来,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叔?一身龙袍的皇帝陛下讶异地看着容毓,像是意外于他此时会出现慈安宫,这么巧。
朕刚好来看看母后,既然皇叔也在,就进去陪朕坐坐吧,朕有些事情想跟皇叔商议。
容毓敛眸,慢条斯理地拂了拂绣着金线蟒纹的袍袖:本王这两天要忙迎亲之事,没空陪皇上闲聊。
容楚云脸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淡笑:迎亲?皇叔真的决定好要迎娶南家嫡女?不然呢?容毓微微抬眸,冷峻的目光落到他的面上,淡漠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却让人无端的胆寒,既然在这里遇上了,本王就顺便跟皇上提点两句。
容楚云心头一凛,徒然生出几分不悦,却依然带着笑容说道:皇叔想说什么?南曦是本王逆鳞。
容毓目光疏冷,声音也疏冷,任何人,即便是九五至尊或者一国太后,若敢在她身上动心思,本王都绝不手软。
空气像是突然间凝结。
周围跪地的太监、侍卫齐齐一惊,不自觉地伏低了身子,恨不得把脑袋磕到地上去。
天!摄政王这是在警告皇上?皇叔这是什么意思?容楚云好歹是一国之君,被人当着宫人的面警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皇叔是在威胁朕?你可以当做是威胁,这不重要。
容毓淡漠说道,本王可以容忍的事情很多,唯独一个南曦,谁惹谁死。
皇上若还想在皇位上安稳地坐下去,就记着本王的话,别做蠢事。
说完这句话,他面无表情地抬脚离开,并不理会堂堂天子在听到这番威胁警告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容楚云浑身笼罩着寒气,身躯僵硬地坐在天子銮驾上,脸色铁青而阴沉,眼底色泽诡谲难测,疯狂汹涌的尽是浓烈的杀气。
容毓……容毓。
你竟当真如此目无君王,大逆不道,根本不把朕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还敢威胁朕?朕岂能继续容你?去查一查,摄政王离京这些天去了哪里。
他缓慢而沉冷地开口,眼底色泽是前所未有的阴鸷,朕要知道他的所有动向。
遵旨。
然而还没等他查到什么,婚期已如约而至。
这两天皇城之中因摄政王的婚事明显热闹了起来。
虽这桩婚事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有些人待在家中绞着帕子暗恨在心,却也不能对这个事实作出丝毫改变。
容毓从苍云山回到帝京时已是四月十四,所有大事小事全部交给了心腹打理,他只负责筹备迎亲事宜。
四月十七日早晨,一袭白色袍服尽显矜贵出尘的摄政王骑着矫健大马出了皇城,身后百名玄甲军护卫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众人心下不解,不知成婚大典在即,摄政王这个时候出城干什么?寻常臣民自然不会知道,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已经护送着摄政王府的准王妃从苍云山下出发了一日,正往帝都而来。
容毓此L.ོ番出城,自然是为了迎接他的新娘子。
他带着玄甲军轻骑出城,快马加鞭速度自然是快,护送南曦的队伍则走得慢些,容毓在时间上把握得也刚刚好。
十七日午时,容毓一行人抵达距离大周帝都两百里之外的渭城,跟送亲的队伍汇合,容毓弃马进了轿子,看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姑娘,眼底溢满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