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除了容毓和浮尘公子之外,还有其他两个年轻的男子。
凌帆和齐麟。
南曦走到书房门外,守在门外的青阳看见南曦和银月过来,诧异地开口:南姑娘怎么到书房来了?南曦挑眉:我不能来吗?当然不是。
青阳连忙否认,并且真诚地表忠心,只是南姑娘若想见王爷,直接派银月过来通知王爷一下声就好了,无需亲自过来,走路多辛苦呀?王爷一定会心疼……没那么夸张。
南曦失笑,我又不是残废,走这么点路就辛苦,那王爷每天在军营里操练士兵,风吹日晒,去战场领兵抗敌,流血流汗,岂不是比我辛苦一千倍一万倍?啊?青阳眨眼,这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王爷武功高强,又是保家卫国的战神,南姑娘只是娇滴滴的弱女子,怎能相提并论?南曦刚要说什么,却听支呀一声,书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身着一身戎装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外面的南曦,眉头微皱:书房重地,女子岂可擅自踏入?南姑娘仗着王爷的宠爱,竟如此不懂规矩?青阳大惊,连忙转头看他:凌将军,南姑娘她——凌将军说得对,南曦浅浅一笑,抱歉地颔首,我还是回去昭宸殿等王爷吧,冒昧打扰,请将军多多海涵。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要离开,岂料眼前黑影一闪,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紧接着是容毓低沉冷峻的声音响起:凌帆去领三十军棍。
空气一凝。
书房里几人齐齐愣住。
青阳满脸同情地看向性情耿直的凌帆,眼神仿佛在说:南姑娘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你真是好大的勇气,当着王爷的面都敢教训南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凌帆确实愣神了片刻,但他好歹也是左右将军之一,很快回过神来,看到摄政王把南曦护在怀里的举动,就知道方才他家王爷说的话是真的。
军令如山,容不得任何人违抗。
况且这句军令还是出自摄政王的口中。
凌帆低头领命:是,末将领罚。
话落,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
南曦及时开口,并转头朝容毓说道,凌将军并没有对我无礼,他刚才说的话都是事实,王爷不要苛责于他。
容毓眉头微皱,表情冷漠如霜。
我以为书房里只有王爷和浮尘公子两人,所以才想过来问浮尘公子几个问题,如果早知道凌将军和齐将军也在,我就先不过来了。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书房里的齐麟,抱歉,打扰到你们谈正事。
凌帆是个高大冷硬的青年武将,武功很高,性情硬且直,是容毓麾下得力大将之一,为人骁勇善战,忠心耿耿。
另外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叫齐麟,面容斯文俊秀,身段修长瘦削,擅长排兵布阵,性子温和缜密,比起凌帆更多一份从容儒雅。
此时听到南曦赔礼,他温雅一笑:南姑娘善良温柔,宽容大度,难怪王爷如此在意南姑娘。
南曦挑眉,暗道这人倒是比凌帆会说话。
当着容毓的面夸她,不就是变相地安抚容毓的怒火吗?容毓的怒火被安抚了,凌帆的罚自然能饶过。
毕竟凌帆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当然。
南曦配合地笑道,你家王爷的眼光还能差了?凌帆眼神古怪,不发一语地听着两人一唱一和,默默看了他家王爷一眼,心里暗道,简直太没有规矩,柔弱女流怎能随意踏进书房?王爷就算如何宠爱南姑娘,也该有点分寸,这样下去还得了?王爷,你们先谈正事。
南曦从容毓怀里挣脱出来,善解人意地说道,我回昭宸殿,等你们谈完正事之后,让浮尘公子也过去一趟,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就在这里说。
容毓强硬地把她揽在怀里,拥着她一起走到案后,他在椅子里坐下,并直接把南曦抱坐在他腿上,有什么话,现在就问他。
南曦脸上一阵阵发热,心头既暖心又尴尬。
这么多人在,王爷你这样还有没有一点高冷威严的形象了?比南曦更尴尬的是凌帆、齐麟和浮尘公子,若非亲眼看见,打死凌帆都不敢相信,他家王爷居然会在书房这样严肃的地方对一个女子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南曦轻咳一声,从容毓怀里挣脱下来,这样不太好。
容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曦觉得容毓的眼神有些落寞和委屈,可书房里这么多人,他是怎么露出这样一副表情的?轻轻叹了口气,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我先去药房。
凌帆皱着眉,觉得南曦的举动太轻浮。
齐麟转头望向窗外,暗叹世间万物,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浮尘则漫不经心地敛眸欣赏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觉得这双手真是漂亮得不像话,难怪家里那位小祖宗喜欢得紧。
南曦成功安抚摄政王的情绪,然后转过身来,从容地朝其他三人颔首:各位先谈正事,今天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会了,抱歉。
没关系。
齐麟温雅浅笑,南姑娘的事情比正事更重要。
南曦静默片刻,淡淡一笑,倒是没有反驳。
以往她也许还会谦逊一二,可历经一世,她知道自己在容毓心里的重要性,那的确是什么正事都比不了的。
她相信如果此时她真要留在这里,容毓定是谈什么事情都不会避着她,这个人愿意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摊开在她面前。
可南曦不愿意。
倒不是说她有多矫情,故意做出一副贤惠懂事的模样,而是因为军营里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想懂,容毓麾下的军队是大周最强悍的铁骑,无需其他任何人在其中指手画脚。
南曦的时间和精力应该用在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她要钻研的医毒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