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敌之后呀，我就想和你一样惩恶扬善……方婉凝主动放松了身体，将浑身的重量靠在顾天翊的胸膛上。
她眼中闪着光，仿佛真的回到了记忆中的那年。
想以我自己的方式，去斩除那些世间我所认为的恶。
方婉凝曾经是挣扎在世间泥沼一般恶意之中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有些东西，多么不应该存在于世。
无论是那些蛇蝎般的恶毒心肠，还是那些将他人苦难用来取乐和想要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的恶魔。
每一个她都想要斩于刀下。
纵使我有自信不败给任何一个人，效率也太低。
方婉凝话语微顿，然后补上了下一句话，所以我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
顾天翊总觉得方婉凝似乎掐头掐尾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于是试探着开口问她：杀手组织？怎么进的？像这种组织，其成员多是自幼培养，很罕见会有吸纳其他修士的情况。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方婉凝表情一僵，试图糊弄过去，不太好吧？没事，可以说。
顾天翊：∩_∩方婉凝：○|￣|_也没什么……在顾天翊兴致勃勃的眼神中，方婉凝汗如雨下说出了下半句话。
就是和他们讲了讲道理……顾天翊挑眉：讲道理？简单来说是全揍趴下。
顾天翊：……别说什么惩奸除恶了，你觉不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像黑恶势力！咳咳咳，这个也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成功加入某个杀手组织就行。
后面比较重要，你听不听，不听我就……听。
方婉凝那熟悉的话刚说出口一半，顾天翊就打断了她的话。
额角有些突突跳，他多少有点觉得自己被方婉凝给拿捏了。
于是泄愤般把头埋进方婉凝的颈窝之中蹭了蹭，方婉凝下意识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软发，顾天翊感到心情更古怪了。
组织的首领叫伊莎贝拉，是个……亦正亦邪的家伙。
方婉凝斟酌着形容伊莎贝拉的词，这个人很坏，偶尔也很好。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恶，但我最终没对她出手。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对伊莎贝拉颇有好感，直到发生了那件至今令我心生怨怼的事。
方婉凝捏着顾天翊的指节，轻轻用力，眼神微暗。
能感受出她此刻确实对伊莎贝拉此人怀有极大的不满。
她让我亲手‘杀死’了对我而言，此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轻点。
顾天翊轻声痛呼出声，再捏该碎了。
方婉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捏得过紧了些，忙松了手上力道，然后便听见顾天翊轻笑着开口问她。
最重要的人？是我？好似猫儿被踩了尾巴，一句话令方婉凝耳侧涨红，嗔视顾天翊，想说些什么又话语哽在喉中不知如何开口。
半响，才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吐出一句话来。
这、这种事情意会就行！干嘛还要特地说出口问我。
小猫炸毛，小猫瘪嘴。
顾天翊此刻觉得方婉凝比他更像是一只猫。
很可爱。
这样可爱的样子只有他能看见。
如此认知让顾天翊的双眸不由得微微眯起，内心被一种奇妙的满足感所浸润。
那就是我。
又再一次将头埋进方婉凝的颈窝中，贪婪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无论是从前鲜血淋漓等待被拯救的小家伙，还是后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陪他浪迹天涯的方婉凝，还是接下杀死他的任务，却因为恻隐之心手下留情的红莲。
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他生命之中不同于旁的事物的鲜活颜色。
这样的人，倘若带着满目仰慕说出一句喜欢。
让他怎样才能忍住不去回应这份感情。
我也是。
顾天翊满足地抱住方婉凝，在她颈窝中蹭了蹭，用软绵的声音轻轻说了三个字。
嗯？方婉凝怀疑自己幻听，向他确认，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我说，我也是。
顾天翊重复着自己的心意，对我来说，你也是最重要的人。
这次方婉凝听清了，不仅听清了，甚至还觉得这句声音并不大的话一直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赶都赶不走。
瞎说，你把龙凰放在什么地位上。
有些慌不择言地开口说出这句话，没有得到回答，方婉凝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将话说得不合时宜。
刚想做些什么补救一下，就听顾天翊回了话。
那家伙……不是人。
方婉凝：……？见、见色忘义？龙凰，你这能忍？！她要是你她就不能忍！！快从地底下爬出来把你这损友给他拽到地底下去！！现在，你是最重要的人。
顾天翊把方婉凝抱得更紧了些，语气里似乎带着微妙的撒娇讨好意味，把不知何时显形出的尾巴尖递到了方婉凝手边。
似乎在说给你摸尾巴，你信我好不好？方婉凝心头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一时间满脑子竟然纸箱子摁着顾天翊猛薅他的毛绒绒耳朵尾巴。
可恶！无心讲故事了！咳咳咳，讲故事，我们继续讲故事。
方婉凝强行平复了自己乱作一团麻的内心，但仔细一瞧，耳侧还有着难以遮掩的浅浅红晕。
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说不复杂倒也复杂。
你这话但凡说得有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方婉凝：……这人杠她！杠她！！是可忍孰不可……算了，她忍！她给我提供的信息，只说是有人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方婉凝微微敛眸，冷哼了一声，我那时格外信任伊莎贝拉，不疑有他，直到对目标下手之时……我才发现他有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当时那双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身为杀手，我连刀竟都拿不稳。
虽然之后伊莎贝拉一再和我证明，此人实在该杀，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你是会做出那些事的人……顾天翊：确实。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
不过真是奇了怪了，这世上竟然有同他这个妖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巧合而已吗？顾天翊抱着方婉凝，把下颚放在她肩上，微眯了双目，有所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