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雪歌有时想想,不如让他去死,何苦替他思虑那么多。
可每每看到他被蛊虫折磨的不成样子时,心中的不忍让她一次次妥协。
公子!不好了!门外传来声响。
沈晏不知何事会让一向稳重得徐伯如此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徐伯?徐伯和徐婶是现在沈晏身边唯一留着的下人,他们在沈府尽心尽责做了大半辈子,如今沈府散了也没有去处,索性安顿好子女,追随沈晏,一个负责打杂,一个负责洗衣做饭。
公子,老奴今日路过咱们府邸时发现福宁公主抓了昭明,觉着有事便悄悄跟到了公主府,想着等昭明出来问问怎么回事,谁知道没等到昭明,却发现公主府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四散而去。
老奴怕被发现在外逗留很久才敢回来!徐伯知晓沈晏现在躲着福宁公主,虽不知缘由,却是小心谨慎。
沈晏一愣,昭明?你说公主在沈府抓了昭明?是!就在府门口,离得远听不太清,隐约听到提起公子您得名讳!徐伯说到。
沈晏坐于床榻之上,思索片刻。
徐伯,明日你便买马备车!纯宁抓昭明,大抵是为了自己,沈晏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原因,自己这副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纯宁找到。
第二日,徐伯从外归来,带来一个消息。
公子猜的不错,福宁公主在寻您,今日连南市都有人在打听您的消息了!南市在上京不算繁华,消息较为闭塞,若是南市都知道的事情,上京怕是传遍了。
还走得了吗?沈晏不知纯宁为何大费周章寻找自己,难道是楚萧?怕是出不了城!徐伯发现各个城门都有人在盘查过往人员。
这可如何是好,此处虽较为隐蔽,但也难保不会被查到。
沈晏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因为心中眷恋,逗留此地。
徐伯,你小心留意着外面的情况,我们从长计议!如今这副样子一旦被纯宁找到,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不想让纯宁陷入两难。
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纯宁。
赛雪歌在一旁说道:我看你是多虑了,兴许她还没找到你,你就一命呜呼了!沈晏倒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让纯宁找到怎么都好!转眼三日,徐伯每日出门采买吃食,顺道打听消息,终于发现城门口松了很多。
沈晏得了消息,决定即刻动身,拖着消瘦不堪的身躯寻到赛雪歌。
你可要随我一道走?赛雪歌比谁都清楚他现如今已经折腾不得了。
此番启程能不能活着到目的地都难说。
你当初的承诺还没有兑现,我再问你一次,死和娶我两者之间你如何抉择?姑娘若要银钱,沈晏愿倾囊相授,别的实在给不了姑娘什么!沈晏不知赛雪歌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沈晏不是不想活,可是活着的代价是要背弃纯宁,娶她,是万万做得到的。
你——赛雪歌气急!真是昏头了!瞧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晏让徐伯把身上银两留下大半给她,珍重!本身也没有什么紧要物品,稍作收拾便可动身!沈晏之父当初辞官所说的回祖籍不过就是个幌子!纯宁如今已经开始在上京寻人,怕是早已派人回祖籍查找过。
沈晏一行人起身北上,他的父亲如今就在塞北等着他。
沈父知道沈晏以命换命救纯宁时,除了气恼,便是无可奈何!辞官也是因为沈晏与他说,塞北有能治疗的解药,他才会如此急促的辞官离京前去寻解药。
为了避人耳目,沈晏特地交代马车越简陋越好,徐伯驾车,徐婶与沈晏在狭窄的马车内心中忐忑。
出城的门近在眼前,徐伯不见盘查的官兵,不由多甩了几下手中的马鞭。
驾驾驾!城北的城门大开,徐伯不敢停留,小小翼翼避开行人,顺利出城!公子!出来了!出了城门徐伯才放下心里。
沈晏撩开布帘,看着巍峨的城楼,心中不免伤感,此一别怕是再无见面之日!视线还未收回,便瞧见一行人策马而来。
沈晏连忙收回手,徐伯,快些!马蹄声越来越近,行驶的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直至停下!驸马!请下车!沈晏心瞬时凉了半截,怎么会!马车内半天没有动静,外面候着得人再次说到,我等奉福宁公主之名接驸马回府!这是笃定了马车内你的人就是沈晏。
我与公主早已和离,不是驸马了,各位怕是找错人了,我还要赶路,借过!沈晏一时想不明白,为何会被追上。
还望驸马不要为难我们,与我们回公主府!外面的人义正言辞。
等了半天还不见沈晏下来,得罪了,驸马!说完,将徐伯从马车上赶了下来,一人越上马车架起调头往城门走去。
徐婶吓得不轻,颤颤巍巍靠在沈晏身边,公子,这可怎么办?等一下!马车应声而停,徐婶拿着沈晏交给她的包袱也被赶下了车。
告诉父亲,儿子不孝!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沈晏留下这么一句话跟着他们这一行人进了城。
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公主府门口。
沈晏不愿下车,他不想这副样子见纯宁。
公主!接回来了!巧烟一得了消息便急忙告诉纯宁。
自得了那人送来的消息,揪着的一颗心让她魂不守舍,生怕错过。
听巧烟说完,提起群衫一路小跑来到府门口,见一众人围着一架小小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纯宁几步上前,嘴角动了几动才喊出:沈晏—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晏的一颗心犹如油煎火燎。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等不到回应,纯宁迫不及地伸手去掀车帘。
公主,你我已经和离,再无瓜葛,此举是何意?沈晏瞧见纤细白净的手伸过来,连忙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