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竖起耳朵,仔细听。
好像有人进来了。
这么晚了,不可能是麦小桃。
恐惧,冒着寒意从心底窜出,向暖不由打了个寒战。
她哆哆嗦嗦地藏在被窝里,在手机上按下110,想了想,又改成信息发给孟响。
家里好像有贼!惊恐地听着那脚步声在客厅移动,对方似乎正在开柜子,仿佛笃定家里没人,并没有刻意隐藏声音。
向暖突然想起孟响说的‘三高’盗贼。
浑身汗毛顿时炸开。
还能做什么?必须要做点什么!向暖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客厅一无所获,那人很快就会来卧室……对,反锁卧室门!她万分后悔,为什么没听孟响的,不止是客厅门,卧室门也要反锁。
突然,门缝里有光线涌进来。
盗贼居然大胆到直接开灯。
向暖心跳如擂鼓,光着脚轻轻下床。
男人粗劣低沉的声音,传进来:你他妈是不是搞错了!墙上没画呀!柜子我都翻过了,没有!不可能错!老头儿是考古学家,很少回老房子住,但我上次去给他修水管时,清清楚楚地看到客厅书架旁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我了解过,就算是赝品,也值好几十万。
还有书架上的那些小摆件,都是值钱的小玩意儿,你全部带回来。
真值钱的话,干嘛不锁银行里。
你懂个屁!那些东西,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价值。
谁会想到不起眼的老房子里,有名画古董?老头儿这招聪明得很,既不引人注意,还可以随时随地把玩。
别啰嗦,我盯他很久了,不会错。
可是真没有……会不会是放卧室去了,都找找。
电话还开得公放,嚣张之极。
向暖屏住呼吸,终于移到门口,‘啪’的一声锁上门。
外头静了静。
好像有人。
不可能!老头儿旅游去了,这房子平时没人来。
我看看。
电话挂断。
脚步声慢慢近了。
向暖拼命冷静,呼吸急促得仿佛刚跑了八百公里。
门把动了动。
她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接着,悉悉索索的小动作又响起来。
客厅门锁要复杂得多,他打开也没费什么时间。
卧室门是最简单的那种,她借助身份证或银行卡都能打开……向暖心一紧,突然开口:我已经报警了!你快走!一门之隔的人似乎是怔了怔,随而,一声冷笑。
向暖暗叫不好。
她飞奔着去搬床头柜,继续大声道:我男朋友是警察,他就住这个小区,马上会到。
盗贼的目的只为偷东西。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逃跑。
可下一瞬,门‘啪’的一下拧开。
背着光,男人高又瘦,一双眼睛幽暗阴深,像是从地狱深处走来。
向暖想喊,可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扼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惊恐地瞪着对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丝毫没有慌张,居高临下,质问的语气。
向暖用力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你,你找错地方了。
她仅凭本能,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房子是我租的,不,不是什么考古学家的房子。
男人这时终于相信,他真搞错了。
草!他狠狠骂了句,更加阴沉恐怖地看着她。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往前两步,语气阴森。
真报警了?向暖一瞬间的怔忪后,突然反应过来。
她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不管报没报警,他都不想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孟响还没来……也许他睡着了,根本没看到她的信息。
向暖又后悔,她该直接拨打110……盗窃罪,不到三年,但故意伤害可能是死罪……没必要。
她声音哑得厉害,试图劝阻眼前的人。
然而,男人不为所动,几乎没有犹豫,如地狱恶鬼一般大步走进来。
向暖知道逃不掉了。
心跳瞬间凝固,大脑反而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猛地撞向男人,同时高喊:救命啊!男人不备,被她撞得往后趔趄一下,反手轻轻松松就抓住向暖的长发,用力一扯,将她扯得倒退回来。
她被压制在床上,张着嘴想求他放过自己。
然而,男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双手铁钳一样掐住她脖子。
眼里闪着兴奋又病态的光芒。
出于兴趣,向暖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犯罪心理。
这样的神情,充满了杀戮的快感……他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这个认知,让向暖心生绝望。
氧气一点点阻绝,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已经灵魂出了窍。
脑海里白光闪现,她仿佛看到了孟响,看到他目光温润溺人,对她说: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房子的装修方案,是他们一起定的。
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对未来的畅想。
畅想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阳台上种了很多花,有太阳的时候,他们就挤在躺椅上晒太阳。
书房铺厚厚的毛毯,放几个懒人沙发,伸手就可以够到书。
冬天就买一个围炉,一边煮茶一边看书。
她要真就这么死了……孟响他会自责一辈子……他再也不会开心幸福了。
求生的欲望,突然迸出发了一股力量。
她双手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抓在男人手上,每一下就拼尽全力,就算不能自救,也要给警察多留点线索。
向暖这么想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可对男人来说,好比猫抓。
他甚至轻蔑地勾了勾嘴唇,眼底笑意愈发肆意疯狂。
就在这时,撞门的声音沉闷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