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今晚起事,真正在意的并不是那些顽强抵抗的宫中军士,也不是皇上和景王两位皇族,真正让他忌惮的是国师,以及守护天神的神使们,他们才是掌握战争胜败的关键。
军士攻不进没关系,只要无涯领着的人攻进去,打败国师和神使,胜利也同样属于他。
国舅爷让人撤出来,仰头望向神庙,等待无涯给他带来好消息,他没想过失败,刚才国师已经败逃进神庙,可以得知,国师并不是无涯大师的对手,拿下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无涯攻进去的时候,心里也是放松的,但是他并不像国舅爷那么笃定,父亲既然看重师弟,那师弟身上自然有其过人的本事,虽说胜利的把握大些,可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也在放着国师有伪装的可能。
国师败逃进了神庙九层,无涯便也飞身,朝着九层而去,他巫族的那些手下,也跟在他的身后,飞身而起,石林阵法已破,上方将不再有任何的遮挡,四五十名巫族之人在夜空中,犹如四五十只大雁,飞扑入神庙之中,底下的军士看的瞠目结舌,神人也不过如此。
国舅爷的首要目标是皇上和景王两位皇族,而他的首要目标却是师弟和天神,皇上和景王他并不关心,也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无涯刚在神庙内落脚,就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袭来,这气息绝对不是师弟的,师弟身上绝没有如此危险骇人的气息。
你不是师弟。
无涯皱紧眉头,环顾四周。
你若问的是我的话,那我的确不是。
梁午边说边从另一侧入口走进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程玉,国师,大麦,小和尚,诸位神使,以及被神使护卫的皇上和景王。
无涯的人看到,忙聚拢在无涯身侧,不动声色地加紧戒备。
双方人马在神庙的最高一层对持了起来。
这声音?你是刚才那个一再挑拨离间的人?无涯眉头皱的更紧了。
若用战术两字来形容,会贴切些。
梁午纠正。
无涯无心管他贴切不贴切,他关心的是这人是谁,因为他之前感知到的危险气息正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是谁?无涯问。
一个过路的。
梁午回。
既然是过路的,就不该掺合到我们师兄弟的事情上来。
无涯在脑子里搜索了大半天,也没找出当今世上有那个厉害人物,能给他如此危险的感觉。
谁爱管你们的闲事?你们闹翻天都不关我的事。
梁午抱着胸。
既然不管阁下的事,那还请阁下先到一边,等我解决了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再与阁下叙话。
在没有摸清对方的情况下,无涯并不想跟他动手。
你说让我到一边我就到一边啊?梁午斜着眼睛,卷起了袖子,你要解决你们师兄弟的事,没问题,但是要在我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之后。
无涯皱着眉头,还请阁下不要胡搅蛮缠,你我从未相识,何来的恩怨?我胡搅蛮缠?梁午扭头,媳妇他竟然说我胡搅蛮缠。
虽说你大多时候都喜欢胡搅蛮缠,但今天还真不是。
程玉说。
什么叫大多时候?从来没有过好吗?回头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才行。
梁午瞪了媳妇一眼,扭回头,来来来,早解决完早没事。
我实在想不起来到底那里得罪过阁下。
无涯铁青着脸,还希望阁下明示。
梁午也绷起了脸,想赖账咋地?年纪不大,忘性倒是挺大的,你的手下跑到宫里抓我媳妇,我媳妇差一点就死在你们人手上,多亏我媳妇命大运气好,这才保住一条命,你说这仇怨够不够大?她就是玉妃?无涯望着程玉瞬间明白过来,可贵夫人现在好好的,并没有死……他不说这话还说,一说这话,梁午更为火大,直接暴了粗口,我操,你他妈敢这样跟我说,别说我媳妇没死,我媳妇就是掉一根头发丝,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居然还跟我说好好的,简直气死我了……这人是巴不得我老妈死啊,太讨厌了,老爸,你还愣在哪儿干什么?杀了他,你不杀,我可要去杀了。
大麦就差没暴跳如雷了。
杀人不……小和尚下意识插话。
你给我闭嘴!大麦瞪眼呵斥。
小和尚嘴角蠕动了下,最终还是闭上了。
旁人见这孩子如此训斥他们的天神,把他们的天神训的跟个孙子似的,就有些看不过眼,可对着一个孩子他们又不好说什么。
老子在呢,还轮不到你出头。
梁午哼了声,冲着无涯摆了个姿势,来吧。
你我恩怨可以改日,今天我主要……无涯今天的目的是师弟和天神,不想节外生枝。
可梁午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我管你今天要干吗?你不上,那我上,再磨叽下去,我儿子还以为我怕了你呢。
先礼后兵那套在梁午身上完全没用,边说边攻了上去。
梁午一出手,气势就大开,察觉到的无涯,更为忌惮。
皇上,景王和国师三人,在程玉受伤那次,见过一次梁午出手,那时他赤手空拳,硬抗对方的巫术,已是觉得很恐怖,可如今再看,那时跟现在一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景王嘴巴张的老大,难怪这人平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功夫竟如此恐怖?皇上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人物,他这辈子都赶不上,别说,这辈子,下下辈子都难。
国师也叹气,功力受压制都还这样,若不受压制,那该是什么样的情形?国师,你说他打得过你师兄吗?景王问道。
真刀实枪的打,我师兄胜不了他,梁公子的功力太可怕了,只是,我师兄若用禁术的话,那结果就不一定了。
国师实话实说道。
啊?景王啊了声,心再次提了起来。
国师说的没错,无涯挨了梁午一掌,被他身后的人给扶住,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心里惊骇不已,此人功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要的是师弟跟天神,不想跟无谓的人拼命,忙吩咐左右人,撤!手下人退到窗前,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窗户早已关的严严实实。
还没打完?哪儿能走呢?梁午活动了一下手腕。
无涯转身,看看梁午,再看看国师,哦了声,我明白了,你们设计我?师弟假装不敌,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诱惑我们上来,准备对我们一网打尽?国师叹了声气,没吭声,无疑默认了。
梁午说,你说对了一半。
诱敌是真,但不仅仅是要一网打尽,实在是出去后,距离小和尚太远,他们的功力会大打折扣,唯有在一个空间里,才好尽可能地发挥自身功力。
无涯冷笑了声,不屑地望着国师,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对我赶尽杀绝?我们没想对师兄赶尽杀绝,是师兄在逼我们。
国师无奈地说,师傅都去了这么多年了,师兄为何不能放下?师傅若在,他老人家也不希望看到你我如此对持。
放下?无涯嗤笑了声,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圣使之位本该是我的,天神也应该是我的,父亲也应该是我的,可这些全被你夺了去,而你居然还跟我说让我放弃?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要想我放弃,就把天神交出来。
天神不属于任何人,我没办法交。
国师朝小和尚的方向看了眼,我知道师兄一直根根于怀的是天神,以为我霸占了天神,占尽了便宜,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对它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它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师傅没传给你,对你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少假惺惺的,这些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伪善的嘴脸了。
无涯冷笑了声,还我不了解?我太了解了,我已经找到了一种更好利用天神的办法,放在你们那里纯粹就是暴殄天物,在我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师兄,禁术乃阴毒之术,使用多了,是会反噬的,师兄……国师语重心长劝说。
我比你知道,可有了天神,就不会了。
无涯坚定地强调,天神,我势在必得。
你为何就不明白,你是没办法得到他的,他根本就不是你能触及的。
国师苦心相劝,而落在无涯的眼里,却是他不愿放弃天神做出来的伪善嘴脸罢了。
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能听进去你的话才怪。
梁午挑了下眉毛,想让他罢手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