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婧琪脱掉外套气喘吁吁拉住她坐在地上。
周云舒也跟着把羽绒服脱掉。
寒气逼人的冬日，黄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落下。
她坐在地上，抬头望向西边淡蓝色的天空换成赤红色。
她抹去汗珠，站起身。
周云舒拿出隔尘布铺在地面，打开袋子，一块块把布料搬出来，小心翼翼的摆在黑色隔尘布上。
她将所有东西归放好到满意的位置。
夜市已点燃了灯，恢复以往灯火通明，街道上的人群越来越多了，乌压压的一片。
她喝口水之际，她们的小摊位迎来第一个客人。
这布怎么买？两位一高一矮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她们的摊位前。
问话的是矮个子女人，她伸手摸摸这块，摸摸那块。
她们带出来的布料，是每个款式花色拿了两个，摆在地上，别具一格吸引人。
矮个子女人是指着百合印花布料问道。
周云舒跟刘婧琪四目相对，她们好像忘记一个重要的问题，价格怎么卖？周云舒思索一番说道：1000块。
开出这个价格，她是从上次成本推算出来的。
她已经收到墨云锦的成本，现在卖多少都是赚的。
刘婧琪不满小声的说：这么好的东西，你才开一千？我妈买差不多的，都是上万。
周云舒只能回以淡淡微笑，对她来说，现在只要处理掉布料就好。
她话音刚落，矮个子女人连连后退，惊恐的指着她们，尖叫出声。
你们打劫呀！就这破布还卖一千。
旁边高个子女人也附和道：看你们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怎么还在这里骗人啊！听到这话，一向好脾气的周云舒，心里也生出怒意，不卖也无所谓，但她们在这里夹枪带棒骂人，就很恼火了。
她身旁的刘婧琪，本身就是暴脾气，听到这话，撩起衣袖，怒气冲冲往摊位前走去。
周云舒连忙起身，拉住刘婧琪，朝她摇摇头。
被拉住的刘婧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个乡巴佬，不识货，这个可是真丝、真丝…刘婧琪推来她，跑至摊位前，一把抢过那矮个子女人中中的布料，她朝站着的两个人，甩甩手。
赶紧走、赶紧走。
高个子女人恶狠狠的唾骂：哼、就你们这骗人的东西，还想卖出去，做梦吧！两个女人走后，旁边摊位的老板，好心的告诉周云舒。
布料确实质量不错，但夜市这边的消费人群比较低端，根本接受不了昂贵的东西。
无奈，周云舒只能降低价位。
一千降低到五百，五百降低到三百，最后三百降低一百五十。
刘婧琪耷拉个脑袋，完全没有来时干劲十足的精神。
嘴里连连抱怨：这么低的价格，我吃一餐饭都不够，还不如送人好了。
周云舒也有些垂头丧气，表现没有刘婧琪那么明显。
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今天第一天很正常，后面就会好了。
夜市即将谢幕，没有等来开张，等来城管收摊位费的。
一群穿着制服的城管从街道南边走了过来，他们凶神恶煞站在周云舒摊位前。
为首的头目语气不善的询问：新来的？周云舒停止安慰动作，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望向来人，随即扬起一个笑容。
她问：叔叔，有什么事吗？城管看到周云舒，微微一愣，回过神来，难得脸上退去凶恶的表情，换上自认为友善的笑意。
其他摊位的老板见状，八卦的议论着，在这社会，标准的脸蛋总是会被优待。
确实如此，城管是因为周云舒娇美的容颜，才改往日态度。
天天面对那些苍老丑陋的脸，突然来了个出水芙蓉的一朵莲花。
怎会忍心吓着她。
城管头目轻声细语的询问：小妹妹，你们是新来的吗？嗯。
城管解释道：：在这里摆地摊，需要交摊位费。
多少？城管：一天20元。
周云舒抓抓后脑勺，不太情愿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十块纸币。
城管并没有收，而是告诉周云舒，让她只管摆在这里。
城管头目让他手下的人先走，在周云舒摊位边磨蹭许久。
他也不管周云舒想不想听，就在边上自顾自的介绍。
周云舒硬着头皮跟城管周旋，她坚持给了城管一个星期的摊位钱。
为首的城管告诉她，他叫豹哥。
他收了钱也没有离去，就蹲在摊位旁，傻笑的看着周云舒。
周云舒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想拥有一张普通的脸。
这张脸给她带来过便利，但招烂蜂的次数更多。
夜市人群渐渐消失。
两人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叫声。
周云舒拜托旁边摊位老板，帮忙照看着。
她与刘婧琪，走旁边到小吃店，犒劳五脏六腑庙。
周云舒点了一碗酸辣粉，一碗牛肉面。
面上的很快，她把那碗牛肉面推至，刘婧琪面前。
她们快速的吃完打的回到摊位。
她瞧着眼前一堆布料，头痛欲裂，好质量的东西，卖成白菜价，居然一块没卖出去。
这年头，生意真的难做，她想起墨云锦，把生意做到全国甚至半个地球，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她在书包翻出笔记本，记上吃饭的支出。
周云舒从小有个非常好的习惯，能把一笔笔零花钱存入下来，那就是记账。
高达到几万小到几毛几分。
她都会按分类全部列表。
如此才清楚的知道钱花去哪里，减少不必要开支。
她扫视笔记本上今天的支出，支出将近三四百，输入却为零，让她忍不住汗颜。
墨云锦说的没错，她不适合做生意。
但是她的摊位费用已交，无论怎样这个星期她都要坚持下去。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都是鸭蛋。
五天之后。
刘婧琪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跟云舒说：老娘不来了，我都要被这些没素质的人气死了，不买也就算了，一堆堆废话特别多，还嫌这嫌那，100多块钱买的是东西，又不是服务。
第六天她没有叫刘婧琪，自己还是勤勤恳恳的出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