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A- A+跳转历史北境战鼓喧天,夹杂着士兵们的嘲笑声。
林洛景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对面的钟无寐一眼。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一口干涸的古井,幽深,黑沉。
仿佛世间所有的苍凉全都聚集在她的眸中。
钟无寐!看到没有,这个像狗一样的女人就是你的妻子!喊话的人踹了一脚笼子,手伸进笼子扯住林洛景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对着钟无寐的方向。
林洛景被迫看向钟无寐,却只见到一张冷漠的,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
而他身后的士兵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落日余晖浓烈如血,染红了林洛景的眼,流出一滴心碎的泪。
为什么好不容易再见,自己却是以这副屈辱的模样出现在无寐哥哥面前,成了别人侮辱他的把柄……钟无寐,你个窝囊废!看看你妻子是怎么学狗爬的?还带兵打仗,回去玩泥巴吧!林洛景红着眼眶,双手护住小腹,不停的摇头,她的无寐哥哥不是废物。
他很好,是自己配不上他。
直到夜色深沉,林洛景才被押回营帐。
侍卫们到了换岗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身进来。
林洛景缓缓抬眼,看见了一身大昭兵士打扮的钟无寐。
她的眼神乍然惊喜,可随之目光落到钟无寐手里闪着寒光的刀上,却瞬间明白过来。
他不是来救她的,他是来杀她的。
刀刃锋利,仿佛已经在凌迟着她的心。
林洛景嘴角勾起一个苦笑,眸光一寸寸暗淡。
她没有呼救,只是用温柔的眸光看着她的无寐哥哥:无寐哥哥,幸好,你安然无恙。
钟无寐一步一步走至她面前,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神深沉地看着她。
林洛景也看着他,眼中尽是不舍和情愫。
她像一只飞蛾,毫不犹豫的飞向他这团烈火,即使被烧的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钟无寐最后还是没有下手,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瓷瓶放在她面前。
白胎红顶,鹤唳九天,林洛景在宫里见过,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剧毒鹤顶红。
钟无寐的语气没有起伏: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就走了,留给她的只有他决绝的背影,和地上那个装着鹤顶红的小瓷瓶。
林洛景眼中凄然一片,看着他的背影说了句:我不怪你。
她不怕死。
但是,无寐哥哥,对不起,她还不想死。
她舍不得他,舍不得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死了,便真的见不到他了。
林洛景将那瓶鹤顶红收进怀中,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却冻得她浑身发抖。
不一会儿,几个看守的士兵回来,给她带了一碗饭。
喂,吃饭!其中一个士兵踢了笼子一脚。
林洛景眼神麻木伸手去接,但士兵却在她接过碗之前,将饭倒在了地上。
汤水和着泥跟饭泡在地上,只听士兵鄙夷道:人才用碗吃饭,狗嘛,都是趴在地上吃!林洛景看着地上的饭,脸色苍白,嘴唇不由发抖。
但她还是弯腰,抓起地上的饭往口里塞,混着泥沙咽了下去。
无论如何,她要吃,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几个士兵看她这卑贱的样子,不由得大笑。
你看!她还是公主,比我养的狗都贱!另一个士兵笑着伸手一把抓住林洛景脖子上的铁链往外拉扯,她的头一下子撞上铁笼,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林洛景身形一晃,下意识的护住小腹,哀求他们放过她。
但士兵不依不饶,扯着她脖子上的链子,像遛狗一般让她在笼子里爬。
嘲讽,讥笑,辱骂,羞辱像洪水一样向她袭来,带着令人窒息的狠恶。
她只有丢掉最后的自尊,才能强撑着一口气活下去。
直到深夜,守卫累了才结束了对她的羞辱。
林洛景无力地躺在笼子里,想到母亲和母亲临终前的话。
原来,这世上,活着才是最难的事情。
朔风突起的第二日,北境终于下了第一场雪,Y.B独家整理大昭使臣受命去往钟国军营。
使臣在营帐见到了钟无寐。
钟无寐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冷嘲道:怎么?还未开战,大昭莫不是就来求和?使臣阴沉笑道:五皇子,你若是不投降,不将打下来的城池归还我大昭,那么我们只能当着三军的面,将林洛景处以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