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尤金和诺顿两个肌肉壮汉在后面叽叽喳喳,修烦躁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兰斯洛特这个状态太不合他平时的行事风格了。
美杜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从来冷静异常的男人绝不会为了一个女治疗师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或者说,兰斯洛特压根就不会为了任何女人,做出危及生命的举动。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修将飞船调为自动飞行模式,随后缓缓起身走到青年身边,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倘若你不能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我是不会让你做出这种危险的举动的,哪怕你是我现在以及将来的上司。
听到修如此严肃的语气,兰斯洛特将视线从虚拟地图上挪开,转到了他脸上。
救自己的未婚妻,需要理由????见自家老大一脸认真无比的模样,黑色长发的清秀青年脸上那严肃的神情,啪嚓一下,原地裂开。
他瞪着快要脱框的两只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道,未婚...妻妻...妻?他的联邦军神,他听到了什么?!兰斯洛特再不管自己这句话给舱内几人造成多大的震撼,说完之后就转头继续紧盯着面前的虚拟地图,等待即将到来的虫洞跃迁。
好不容易消化完这个惊天消息后的修,用眼神压制住后面尤金几人的兴奋躁动之后,这才轻咳一声,斟酌着语气道,这么大的事儿,元帅他——青年头也不回,自然知道,不然你以为单凭我能调动第六军?倒也是。
修默默思忖了会,再不说什么,重新坐回到控制面板前,开始专心操控起飞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指针指向三点零五分时,修盯着仪表盘上不停跳动的数字,严肃开口道,准备虫洞跃迁,所有人回座位,开启全身防护装置。
待确认舱内几人全部准备好后,他这才操控着飞船缓缓靠近虫洞,伴随响起的警报声响亮倒数着,倒计时,5...4...3...2...1,开始跃迁!纯黑的梭型飞船在进入跃迁点的刹那,恍如入水的鱼般,瞬间消失在肉眼不见的扭曲空间中。
与此同时,布莱恩住宅内,某间阴暗的地下牢房里。
范思明,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隔着生锈的铁质栅栏,混身是血的高瘦兽人发狂般不停挥动利爪,试图将面前的白衣老者撕个粉碎,可所有攻击都只落在了那布有激光镭射网的栏杆上,反弹的蓝色光弧电得他浑身颤抖,神情愈加疯狂可怖,你个老杂碎!我要杀了你!正是被单独关押在此的弗雷。
面对如此暴怒的他,范思明却是显得悠闲无比,甚至还得意地抬手捋了捋山羊胡,满是皱褶的眼皮微微一撩,开口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你说巧不巧?此刻的弗雷已然完全失去理智,两眼猩红死死瞪着他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老脸,咬牙切齿地骂道,当年要不是你故意接近我主人骗得他说出古菜谱一事,我主人也不至于家破人亡死在美杜莎!你个狗贼,杂碎,老王八!你怎么不死!!!哈哈哈哈!听他这么骂,范思明反而仰天大笑起来,蠢人带蠢狗,真是一家子蠢货!他走近两步,伸指点了一点,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话,好人不长命——复又收回手指,扣在自己胸口,露出挑衅的笑容,轻声道,坏人,活千年。
第162 弗雷之殇弗雷恨得牙齿都咬出了血,一爪子狠狠挠到范思明身前的栅栏上,刮得火花崩溅嘎吱乱响。
你个老不死的杂碎!等我出去一定要弄死你,啊啊啊!!!陡然加剧的激光镭射电得他瞬间跌到,滚落在地,随后从牢房四角分别弹出一条粗壮的激光链,迅速缠绕上弗雷的四肢,将他整个身子吊起在半空。
范思明阴阴冷笑,还想从我手中活着出去?别做梦了!他捡起牢房外那把已然断裂的雷刀,打开栅栏走到弗雷身前,我会亲眼看着你断气,然后再去那个小丫头那里把剩下的半本菜谱拿回来,接着再抹掉所有你们存在过的痕迹——说着,他举起手中断刀,狠狠一刀扎进弗雷心脏,直接贯穿了他的前胸后背!鲜血四溅间,范思明笑得诡异又狠辣,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天璇,打败许为天,夺回会长的宝座!...你....你个狗杂碎.....鲜血大股大股从弗雷口中喷涌而出,他拼着一口气疯魔般挣动身体,却带动胸前伤口血流奔涌更急,你敢动她.....一根指头,我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范思明丝毫不顾鲜血溅了自己满身,慢条斯理地掏了掏耳朵,就那么闲闲看着,直等到弗雷眼神黯淡无力挣扎后,这才反手将刀拔下扔在地上,又操纵机关松开激光链。
噗通一声,奄奄一息的兽人重重摔落下来,呛咳出大块大块暗红血块,却仍旧顽强地一点一点挪动着手指,试图去够身边那把雷刀。
我.....杀了你......啧,还不死心。
范思明猛然一脚踩在他背后的贯穿伤口上,狠狠碾动着,两年前你坏我事儿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果然舒坦!你......你.....会遭......报应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弗雷那紧贴地面血迹斑斑的脸颊滚落下来,无声无息没入身下的泥土里。
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了。
小姐......他费力将手指紧紧蜷起,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似的,那双充满泪水的湛蓝眼睛随即慢慢合上,徒留生命中最后一声哽咽的叹息,主人......对不起......等了片刻,直到确认他没有任何生命体征死得透透地,范思明这才放心地踩着流淌一地的鲜血离开了。
出了地道看见约克守在入口处,范思明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博萨尔派过来帮他守门的,遂掸了掸自己的白色长袍,淡然吩咐道,把那兽人处理了。
是。
约克恍如没有看见他身上的血迹一般,恭谨低头应着,等他走远后,立即转身下了地道。
刚一下去,约克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烈血腥气激得面色微变,待看到弗雷的惨烈死状后,更是眉头紧皱,一语不发。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彼此依靠的同伴。
他和他的同伴之间,也是像这兽人与他的同伴这般,被人强行分开,最后死得只剩他一个。
物伤其类。
约克沉默了好一会,将手里的消融剂又装了回去,转而开始整理弗雷的仪容——他不想用消融剂将面前这个已经死去的兽人化得什么都不剩,他想将他好好埋葬。
【作者题外话】:别骂别打!我也很伤心!【顶锅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