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崖的目光亮晶晶的:是世子寻到了什么天材地宝给她进补了吗?季青临摇头:小言的身子虚,若是真的要进补什么东西,我也一定会先问过兄长再给她吃。
徐秋崖笑容一顿,困惑道:一个人的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坏,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两人苦思冥想,季青临迟疑道:小言最近唯一跟以前不一样的,就是去祠堂祭祀。
徐秋崖瞳孔一缩。
季青临苦笑道:她昨日才去过祠堂。
王兰的父母心痛女儿惨死,哭求到门上,求小言给王兰在山神像前面超度。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不可置信。
人人都说只要虔诚侍奉山神,便能够得到山神的庇佑,尤其是村中每年选出来的圣女,除了村中钱粮扶持,还会得到山神的祝福,以及神力馈赠。
徐秋崖忍不住在原地转了几圈,蓦地停住,转头看季青临:算起来,小言的确是在开始做圣女之后,身体才开始渐渐变好的。
小言的身体本是药石难医的,只能不断通过药物和针灸来保证身体康健,延长寿命,她如今能好,的确是我没能想到的。
他求证似的询问季青临:难道真的是神迹?若非神迹,怎么能医好人力所不能为的绝症?季青临不知道,宋亦安能好,他心中自然是激动的,可正如徐秋崖所说,人力所不能为的事情,如今在鬼神之说下竟然真的做到了,总让人心中空空,无着落之处。
他沉声道:如果我们能够去祠堂查看一下……徐秋崖一把按住他:噤声!他慌张地左右看看,眼底满是紧张。
季青临道:兄长莫慌,但凡是小言在的地方,我都会让人提前警戒搜寻,然后站岗守卫,不会有人靠近我们,偷听我们说话。
徐秋崖一愣,先是放松点头,然后哭笑不得:你如此紧张小言,倒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青临疑惑:兄长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徐秋崖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季青临郑重道:若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兄长只管说来,只要是能对小言好的,我都不吝改进更正。
徐秋崖轻声道:我只是看世子区区月余,便对小言如此情深义重,怕世子的宠爱来得快,日后也去的快罢了。
季青临懂了,轻笑道:原来兄长是怕我对小言始乱终弃,兰因絮果。
徐秋崖直白道:倘若小言有极好的、能跟世子匹敌的家世,我自然不会这样担心。
有靠山有背景,即便日后世子不喜爱小言,也得给敬重,她只要能守得住本心,耐得住寂寞,照样还是能过的风生水起。
可偏偏小言无父无母,如今只有我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兄长,世子高高在上,未来有一日厌弃了小言,您的一个小宠都能将她轻易捏死。
季青临沉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徐秋崖笑了起来,摇摇头:世子看来真的是第一次动情,所以才会如此认真,甚至天真地以为一辈子就都许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世子和小言要经历的困难还有很多,只望世子能够记住今日的这份执着,日后哪怕有变,也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小言一个自由身。
季青临沉声道:人的一生是很长,但有的事并不必经历很多次。
兄长的担忧我明白了,我答应兄长,只是,我也不会变心。
徐秋崖见惯了生老病死,人心易变,但他也相信这世上的真情虽少但有。
他点点头:但愿小言一世无忧。
季青临道:她会的。
两人没有再提宋亦安身体的事,尤其是没有再提祠堂的事,但,彼此对视,已有默契。
徐秋崖道:我会注意去祭拜过的病人,等下次祭祀日,也会去祠堂一趟。
季青临道:劳烦兄长了。
徐秋崖看着他:你……一定小心。
季青临点头:兄长放心。
两个男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徐秋崖去前院忙他的,季青临则停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宋亦安醒来。
孟玲儿听说宋亦安过来,便来看她,见了院子里的季青临,下意识放轻脚步。
肖启宇却是眼神一亮:世子!他快走两步:不知世子可否有空?卑职想跟世子切磋切磋。
季青临侧脸看他:暂时不方便。
肖启宇登时失望。
季青临道:等小言醒来,若是你还无事,可以来跟我切磋。
肖启宇大喜:多谢世子!高兴得直想跟季青临唠嗑,但忍住了,快步走到了孟玲儿身边,低声跟她说话,看表情就知道,他高兴得很。
孟玲儿无奈瞪他:你个武痴!肖启宇也不生气,乐呵呵看着孟玲儿鼓起腮帮子的样子,直把孟玲儿给看脸红了。
孟玲儿不好意思在旁边面前闹腾,快走两步,站在季青临尽可能远的地方问道:小言怎么又睡着了?她今天上课的时候整整睡了两堂课,世子找徐大夫给她看了没有?她还好吗?季青临道:兄长说她可没事。
孟玲儿松了一口气:那可太好了,我看她最近觉多得很,精神也不好,害怕她这次进山去不成呢!季青临皱眉:山中才发生过两起事故,为何要进山?孟玲儿看见他清冷的目光就觉得后脊背发凉,靠近肖启宇才道:是学校一年一度的踏青活动,学校会请长安城有名的镖局跟着一起,让学生们进山锻炼,三天后就走。
季青临沉声道:我记得,林嵩走之前说过,会封山。
孟玲儿又退了两步:那我可不知道,反正我们年年去,年年都没事儿,这阴坡村的山神还是很厉害的,只要祭祀忘了再去,再深入都不会遇见猛兽,录啊兔子啊的倒是见个不停。
小言是圣女,她不去恐怕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