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安决定还是先联系上外面,这样才能掌控更多的主动性。
她提议道:狼烟怎么样?那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烧屎干儿,不如我们……张大厨眼睛瞪圆:这,人屎也,也能烧出烟吗?宋亦安嫌弃地看他:亏你也是一厨子,怎么会想出这么埋汰的办法。
张大厨委屈坏了:殿下不是说要烧屎干儿……季青临嘴角微抽:烧潮湿的柴火一样可以浓烟滚滚。
张大厨忙看宋亦安,见宋亦安认同点头,已经在跟季青临商量更往后的安排,这才知道自己被逗了。
他咧咧嘴,哭笑不得地搓搓手站起来:我去找柴火,烧火这事儿我熟。
宋亦安笑道:一起吧。
张大厨看向杯盘狼藉的桌子,有些犹豫要不要一起捎带走。
宋亦安道:够快的话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这里就不用管了。
张大厨没那么乐观:外面到处都是毒气,也不知道青衣姑娘怎么弄的,之前有想逃走的高手,出了大门没多远就死在外面了,实在是吓人得很。
咱们没有青衣姑娘的解毒药,就算是联系上了外面的人,也跑不出去啊,他们也进不来。
宋亦安笑道:先联系上再说。
季青临解释道:殿下失踪了好几天,长安城已经来人了,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好几个,如何进来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顿了顿,又道:以我和清桃的能力,隔着百十米喊话没有问题。
张大厨只能满心一个服字。
也就是眼前这三位了,其他人换到如今这处境,恐怕也只能跟他似的,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绝境了。
四人一起去了厨房,张大厨和季青临去搬柴火,没一会儿就堆了高高一摞。
张大厨端着一盆水:这些柴火刚好够烧六天多,要是全烧了还没联系上外面,咱们可就没一点儿热的可以吃了。
宋亦安笑眯眯:不怕,真那么倒霉还可以烧桌子、烧床,再不行还能拆了窗户烧,柱子烧,问题不大。
张大厨:……好吧,总还是殿下敢想敢干。
他拿巴掌大的勺小心舀了水开始淋柴火,待柴火表面均匀湿润,便开始算时间,然后开始架篝火。
点柴火用的是干瘪的麦秆,因为柴火上面湿润下面干燥,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没一会儿,浓烟滚滚。
季青临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对宋亦安道:卑职找个高处,看看能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宋亦安点点头:季大人小心。
季青临翘了一下嘴角,看了清桃一眼,退下了。
等出了院子,彻底离开了宋亦安的视线,他从小挎包里拿出了之前沈青衣给的小瓷瓶,打开,面不改色地将里面腥臭的液体一饮而尽。
哇。
他吐出一口黑血,胸腔的疼痛迅速蔓延向全身,痛得他额头上青筋蹦起。
季青临扶着墙缓缓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随时都会晕过去。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缓缓靠近。
其中一个手中攥着匕首,小心地越过季青临的肩头,刀锋慢慢靠近他脖子一侧的大动脉。
只需要轻轻一划,季青临就会削减当场。
匕首的主人没有任何犹豫,靠近的动作完成之后,直接就是一个顺划。
刀锋割破肌肤的感觉让人兴奋,但,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季青临的手指捏住了刀锋,轻轻一拽就夺走了匕首。
匕首在他手里转动,刀锋变成了刀刃,季青临到提着匕首,反手就抹了来人的脖子。
血溅当场!季青临俊美的脸上沾染了血珠,清贵如同神君的气质变得冷厉起来,仿佛仙君堕魔。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呆滞的女子:跪下,抱头。
女子浑身颤抖,眼中厉光一闪就要扑上来。
季青临身影仿佛鬼魅般上前,眨眼间就到了女子面前,修长冰冷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脖子,迅疾的速度带得女子整个人都横飞在了半空中。
砰!他按住女子,一把将她整个人锤在了地上。
女子口中喷出血来,一双眼球因为疼痛和暴击而充血,全身骨头都被震断了一大半。
季青临口中溢出血迹,却并不在意,只垂头看着女子:你是什么人?女子惊恐看着他,眼球却在转动。
季青临冷声道:你是哪一家养的打手?别说谎,哪怕是长安城里的权贵,在锦衣卫面前都没有任何私隐而言,更何况只是小小兹县。
女子这次是真的怕了,艰难道:我们原来是,宋府,宋闵,宋老爷给夫人找的女护卫,平日里除了保护夫人,也,也杀一些不开眼的人。
季青临面无表情:杀手。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女子登时青筋暴起。
女子脸色青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们被派去监视沈青衣,没想到她,她借着被我们打,扑上来抓伤我们,将,将蛊毒种进了我们的身体里,这才,被掌控。
察觉到季青临微微松了力道,她不敢停下来,忙继续道:我和她,偷藏了进出瘴气的解药,偷偷溜回来,想,想……季青临见她眼珠又向上翻,便知道她是在想措辞,又想开始编了,冷笑一声手指再次用力。
女子登时眼珠暴突,直接被捏得断气了好几息。
当季青临松开手的时候,她从断气状态猛地恢复过来,手指抓烂了脖子大口呼吸,许久才听下来。
季青临已经站了起来,先是整理衣摆,整理完了之后,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手上、脸上的血珠。
女子仰头看着他,又惊又怕:我,我们看沈青衣对宸王十分爱慕小心,处处为他着想,便想着能趁乱抓了宸王威胁沈青衣给我们解药。
她脸色惨白:看见你偷偷跑出来吐血,我和师姐便想先解决了你,毕竟你实在是个厉害的高手。
真的,我没有说谎,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话没说完,就是死不瞑目地闭上了眼睛。
季青临面无表情地整了整因为踹人脖子而略显凌乱的衣摆,摸摸仍旧闷痛的胸口,侧耳倾听片刻,往小庄园的外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