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至死，又怎么可能还面带微笑？宋亦安想起之前跟清韵面对面的时候，清韵的表情曾经骤然由安详转变为狰狞，那是她至今都没能想明白的变化。
人死后，肌肉会渐渐松软，只有极其强烈的情绪影响所产生的表情，才会留下蛛丝马迹。
能让两个女孩子都面带微笑，想必她们在死前，曾十分愉悦——尽管她们饱受凌虐。
除了嗑药，宋亦安暂时也想不到别的。
季青临沉声道：能够造成身体被凌虐，却感知不到疼痛的，就只有能让人成瘾类的药物。
我会让人去查。
宋亦安点了点头，又亲自上手检查了一遍莲玉和清韵的尸体。
季青临正看得仔细，就被积极打下手的胡荼给挤走了。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地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季青临沉默着退到了一旁，又退出了验尸房。
等宋亦安和胡荼实验出能够制造肉鳞的丝网，兴冲冲要跟季青临分享，才发现人不见了。
宋亦安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不少：季大人去哪儿了？甜杏道：季大人派人来说，他去黑市寻找特殊药物的线索，之后会去搜查布商张明名下的所有宅邸，今晚不会回来，让主子您自己小心。
宋亦安微皱的眉头松开，点头道：季大人做得好！双管齐下才能抢夺更多时间！她迅速沉浸到研究中去，没有了季青临这个能跟上她思路的，总要解释便麻烦了些，好在胡荼专业知识能抗，也是事半功倍。
两人用好几种硬度不同的铁丝试了好几次，终于试出了这武器的最大合理性面积。
两个手掌大小。
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一张网裹住全身，瞬间制造伤口的可能性。
一旦铁网超过两个手掌大小，就会因为受力不均和屏幕面积太大，造成伤口变形扭曲，做不出这样漂亮的作品。
宋亦安拍板道：可以把凶器样品送给季大人了，要做出真正的凶器，还需要更高强度的铁丝，更精密细致的编织，一般人做不出来。
她擅长各种零件和武器的制作，都在刚刚的实验中费尽心机，最后只能做出符合凶器思路的粗糙物件，真正的凶器，恐怕需要工匠大师亲手打制才行。
幸好这种级别的工匠大师绝对不会多，应该好筛查一些。
宋亦安伸了个懒腰：图图好好干，要是再发现什么线索，记得让人来通知我。
胡荼点点头：是。
他拿起刀，眼神亮闪闪的：卑职又有了一些新思路，不过还不是很确定，等确定了之后，会立刻去跟王爷说！宋亦安没有追问和胡乱猜测，专业领域就交给专业人士来揣摩，她完全可以干点儿自己擅长的事。
她按了一下停尸床，床猛地晃了晃，她也跟着晃了晃。
清韵肿胀的胳膊跌落了下来，腥臭的液体顺着手臂滚落，掉落在地上，滑进地上碎裂的地砖缝隙里。
胡荼忙道：王爷小心！前不久咱们这儿闹耗子，在这下面打了不少洞，有时候一不下心就能把砖块踩到老鼠洞里去，摔趴了好几个人呢！他嘀咕道：幸好只是老鼠洞，都不大。
宋亦安愣了愣，电光火石之间，猛地想到了点东西。
如果所有的杀人动机都不是为了给清韵报仇，而是为了报复和灭口，那么，她和宋沅被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因为……那隐藏着秘密的私牢，就在她和宋沅都接触过的地方，以至于她们其实接触到了秘密，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