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头,都有了片刻的安静。
黎姝可没听见他的回话,又握紧了些手机,抿了抿唇。
阳台外的林荫道上,远远地,一束车前灯照了过来,应该是夏如许的车。
她握着手机往屋子里走,一面走一面说:绪寒,我做了点草莓派,味道比以前好吃多了。
你回来之后,可以尝一尝。
她没等他说话,便先一步挂了电话。
吴妈做了些糕点,正端着盘子往客厅的方向走,进了客厅,便看见黎姝可从阳台的方向走来。
妇人走了过去,小姐您要出门吗?看着黎姝可的样子,穿着整齐,应该是要出门。
黎姝可嗯了一声,要出去一趟。
女孩的眸子很单纯,深深地看进去,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她第一次见黎姝可的时候,就被她这股不世俗的纯净给打动了。
吴妈将盘在放在茶几上,望了一眼窗外。
虽然没有下雪,但依旧夜风阵阵,还是很冷。
小姐,您这么晚出去,要是又感冒了怎么办?黎姝可弯下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直起身,看着妇人慈爱的脸,黎姝可轻轻笑了,吴妈,你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
黎姝可离开客厅,吴妈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
桌子上,属于黎姝可的手机摆在那。
吴妈捞起手机便往玄关的方向走,走到别墅门口,就只看见远处黎姝可上车的身影。
寒风里,车身渐渐消失。
后来吴妈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小姐。
以后见到,是很久以后了。
**车厢里。
夏如许穿着一条长款晚礼服,梳好了发型。
她拿着平板,正在看电影。
黎姝可进车后,有意往车门的方向靠。
黎小姐不用太拘束,那辆邮轮今晚八点半会在f港停靠。
f港就在帝都城境内,从京城到帝都城海港,需要半个小时。
你得和我待在一起半个小时呢。
黎姝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车窗边。
夏如许见她不理自己,也便没自讨无趣,就一心看电影了。
车子上了高速。
看着车内导航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黎姝可那颗心便悬得越高。
她紧紧地握着手里那台老年机,是她三年前从福利院跑出来的时候,一并带的。
席嵘说今晚就会接黎母离开京城医院,只要席嵘带着黎母离开了京城,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黎母的安危。
以及万一被傅绪寒的人抓到,祸及席嵘。
车子进入海港,是半个小时后。
远远地,黎姝可从车窗外看见一辆白色的巨轮在向岸边靠近。
她握在身前的手攥得愈发的紧。
下一瞬,一股寒风袭上后背,令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到了黎小姐。
黎姝可转过头,便看见夏如许穿着棉袄,站在另一侧打开的车门边。
她连忙开了车门,钻了出去。
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席嵘发来的短信:姝可,我和伯母已经顺利出城,上了国道。
等到了花都,我再给你打电话。
看到这条消息,黎姝可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那张精致的小脸,也因为这口气舒出来,变得自然许多。
轮船还在往岸边行驶,黎姝可也便随着一起站在港口。
她将老年机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偏过头时,与夏如许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女人正在接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一头是谁,说了什么。
反正夏如许的神情脸色,不算太好。
两人隔得不算近,黎姝可也听不清夏如许说的话。
……梅园的监控显示,你的车把姝可带走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
阿寒,是,黎小姐现在是和我在一起。
夏如许将视线从黎姝可身上收回来,又连忙解释:我没打算要参加这次宴会,是今天黎小姐找到我,说想让我带她来见你。
我看她态度诚恳,又几次三番恳求我,想着今晚我也没什么事,邮轮会在帝都城海港停靠半小时,便带她过来了。
邮轮上的汽笛鸣了几声。
一辆能承载几万人的豪华巨轮,稳稳地靠在岸边。
夏如许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踩着高跟鞋走到黎姝可身边,又将自己的围巾取下给黎姝可系上。
夏小姐……黎小姐你配合点,是你拜托我带你过来。
穿得这么单薄,好像我压榨你似的。
远处,轮船上陆续有人上下船。
有安保人员,有宾客。
人群中,只一眼,黎姝可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傅绪寒。
对于自己如此熟悉,黎姝可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指尖收缩,扎进了掌心。
三年,他与她的三年,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原来有钱人,就能这样玩弄普通人的感情。
原来有钱人,不仅冷血,还没有心。
黎母是傅绪寒派人推下楼,使得黎母变成了植物人。
没了母亲的她,继而被送进了福利院,受尽欺负。
接着,她又被傅绪寒骗,这幅身子大概都没有一处没有损害的肌肤了。
男人的轮廓在她眼眸中持续放大,在黎姝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傅绪寒揽进了怀里。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了一下神,几秒钟后回过神,便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扔回给夏如许。
夏小姐您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我不冷。
男人将她搂紧,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夜里风大,别感冒了。
好温柔的语调。
黎姝可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偷偷地看了一眼夏如许。
如果不是夏如许在这里,他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阿寒,先上船吧,海边风大很冷,黎小姐身子单薄。
夏如许说了句。
她说完这句话,傅绪寒便牵着黎姝可往船上走。
她被他搂在怀里,亲密的动作,好像他无比珍惜她似的。
上了船,入口便有安保人员。
进门的人相继脱了外面的棉袄,傅绪寒将棉袄给了服务员,便伸手帮黎姝可脱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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