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可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
她望了一眼墙上的古钟,显示中午十二点半。
女人坐起身,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稍微清醒了些,她拾起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开机通了新号,满屏便是未接电话。
光席嵘打的,就有九通。
黎姝可正想翻看未接来电的记录,便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通了。
电话那一头率先开口说话,是黎慕同学的家长吗?闻黎慕二字,黎姝可的精神即刻紧绷了一下,是我,我是黎慕的妈妈。
我这边是学前教育安保室,黎慕同学在上户外课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老师陪同她去了京城医院,您方便过来一趟吗?好,我立马过去。
挂了电话,黎姝可掀开被子下了床。
睡得有些乱的头发都还没得及收拾,便匆匆下楼往玄关赶。
恰逢吴妈从客厅走来,见黎姝可走得这么急切,有心关怀了一句,黎小姐您这么急是要去哪吗?慕慕摔倒了去了京城医院,我得过去看看。
吴妈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玄关。
吴妈有些担心,小姐您慢点开车,注意安全……吴妈赶忙走到别墅门口,目送那辆suv离开了梅园。
车速那么快,妇人不禁蹙起了眉。
吴妈转身进了别墅,便听见客厅里座机的电话铃声。
她连忙往客厅里走,弯腰接通了电话。
吴妈,您跟姝可说一句,让她这几天不要离开梅园。
检察院那边没有抓到席嵘,那男人临时跑了。
傅绪寒已经将慕慕从学前教育接去了傅氏集团,您跟姝可……吴妈打断莫西故的话,莫先生,小姐已经出去了。
小姐走得很匆忙,她说是慕慕小姐在学校受了伤去了京城医院,所以她也去医院了…………黎姝可从梅园开车出来,已经在超速行驶的边缘。
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快要到第二个路口时,前面有交警查路况,黎姝可还没来得及将车速,就被远处的交警亮了黄牌。
她只能将车停靠在街道旁,降了车窗。
交警走了过来,小姐,注意安全,不能超速行驶。
不好意思。
黎姝可首先道了声歉,我女儿受伤在医院,我比较急。
另一个交警也走了过来,男人扯了扯交警服,比较急也不能超速啊小姐,您先下来签个字,到时候记得把罚单交了。
行吧。
黎姝可应了一句。
她将车子息了火,拉着门把手开了门。
正准备下车时,车内蓝牙连接了手机,手机铃声在车里响了起来。
她按了一下接听键,莫西故的声音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
——姝可,慕慕在傅氏集团,傅绪寒把她接走了。
检察院那边没抓到人,席嵘跑了……听到这句话,黎姝可第一反应就是关车门。
怎奈,她的力气远不如两个男人大。
站在车门外的男人一听见莫西故的话,用了力气一把扯开了suv车门,伸手就将黎姝可拽了出来。
——别碰我!女人大喊了一声。
姝可?!莫西故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过来。
黎姝可没有机会再说下一句话,便被人打晕了。
**昏暗的地下室,四面是墙,只有天花板上开着一扇天窗。
老旧的窗户爬满了灰尘,墙柱结着破烂的蜘蛛网。
黎姝可醒过来的时候,被天窗射下来的光线晃了晃眼,她下意识想用手去挡,这才猛地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意识,蓦地便从昏沉中抽出来,整个人突然变得清醒。
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她坐在一架高脚椅上,双腿被死死地绑着,双手背在身后,绑在椅子靠背,几根粗壮的绳子绕过她的身前,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那张椅子上。
这里的空气除了厚重的灰尘,还夹杂着一股很浓的臭味儿。
那味道刺鼻,令黎姝可胸口闷得慌。
通往这间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铁门咯吱了一声,随着被打开,顶上掉落几层厚重的灰。
缓了几秒钟后,黎姝可才从那层灰尘后,看清来的人的脸。
席嵘。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整个人不似往日那般温润,整张脸,甚至五官都泛着令人从未见过的寒气。
对上席嵘投过来的目光,黎姝可便下意识偏了一下头。
他的眸光阴冷无比,对上她眼睛的那刻,男人还冲着她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男人。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自始至终都没认识过他。
黎姝可也没想过要挣扎。
被禁锢在这张椅子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无法挣扎。
姝可,我给你带着些晚餐,是你喜欢吃的蛋黄酥。
男人一面说话,一面站在门口将门给反锁,而后径直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在水泥石面的每一步,鞋底摩挲着灰尘和沙子,发出细细的响声。
随着他靠近,那细微的声音逐渐放大,回旋在黎姝可耳边。
席嵘走到黎姝可面前便停了下来。
男人弯下腰打量了她一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直接转了过来,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席嵘低着头,紧紧地凝着底下女人精致的小脸。
他轻轻地笑着,指腹在女人唇角抚-摸,姝可,我这么帮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我帮你脱离苦海,你却恩将仇报,这就是你报答恩人的方式吗?世界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女人,我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耍。
姝可,你果然不值得被人帮,你活该被傅绪寒整死呢。
黎姝可被迫抬头望着他。
男人这张脸已经变得扭曲,从他的眼眸里看不到有关于人的性格,他就是神经病,一个已经坠入地狱的精神病患者!黎姝可咬紧了牙,唇抿成了一条线,她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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