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医院急救室外。
走廊的瓷砖被女人的高跟鞋踩得声声作响,脚步声匆忙慌乱零碎尖锐。
林助理先看到了黎姝可,傅总,莫先生他们来了。
男人神情难辨,在他身边久的人,譬如林助理,才能看出他内心的慌张担忧,自责内疚。
傅绪寒听到林助理的话,缓了好几秒,情绪才从黎慕满脸是血的画面里抽出来。
男人偏过头,视线中映入不远处赶来的黎姝可的脸,还未等他说什么,女人冲上来便扬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响彻在整条走廊里,足以想见她下了多重的手。
傅绪寒也站着没动,任由这巴掌甩到他脸上。
黎姝可气得浑身发抖,说话都带着颤音,慕慕认定你,你能治好她的病,我才甘愿把她给你。
傅绪寒,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傅绪寒,你打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对不对?难道为了报复我,让我生不如死,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手?慕慕才四岁,连话都还说不好。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孝顺,还是说你记仇。
记着你母亲坠楼而亡的事情记了这么些年,报复我也这么多年了,还要把这些伤害带给慕慕吗?林助理在黎姝可的话语声中睁了睁眸子,落在黎姝可身上的目光也晃动了几下。
打欧若进入夏氏集团那天,他看到她,林助理便吓了一跳,以为是黎小姐。
后来得知不是,傅总也以礼相待,他便真的以为这是欧家的小姐,只是与黎小姐长得相似而已。
原来不是相似,这就是黎小姐。
林助理即刻往前走了一步,解释道:黎小姐您误会了,这件事不关傅总的事。
傅总来了京城医院接夏小姐出院,慕慕小姐在学前教育学校学习,周围是有人看顾着她的。
夏如许一审后从法院离开,跑去慕慕小姐所在的院校,把慕慕小姐推下了楼。
这件事,真的不是傅总的原因,傅总更加没有您所说的因为报复您而伤害慕慕小姐。
闻言,黎姝可都气笑了。
她望着傅绪寒,眼内尽是冷嘲,来京城医院接夏知小姐出院是不是?慕慕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有先天性的自闭症,她还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说话做事,你就把她一个人放在学校。
夏如许进了法院,要坐牢,我知道有你的功劳。
你为了给夏知出气,让夏如许去坐牢,她那个疯子跑出来报复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一层?傅绪寒,你真是冷血!既然做不到好好照顾慕慕,当天就不要带她走!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尽管这么激动,黎姝可都不曾动手再去碰过他。
女人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得厉害,一双手攥得很紧。
说话的话音不轻,鬓角的青筋隐隐现了出来。
急救室内走出来一个护士,——请不要在急救室外大声喧哗,妨碍医生做手术。
我女儿怎么样了?穿着高跟鞋,黎姝可没站稳便更是踉跄,傅绪寒和莫西故同一时间伸出手去扶她,女人下意识将手放进莫西故手里,稳住了脚步,而后便朝着护士连忙走过去。
傅绪寒立在原地。
男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空落的掌心上,好几秒钟后他才收回来。
曾几何时,她也在他和莫西故之前做过决定。
在花都的云端之上,她被那群老总侵犯。
恐慌逃命般跑到包厢门口,先看到他,她却没有喊他,而是转过头朝那边距离更远的莫西故。
大概很久很久以前,黎姝可的心房上便对他上了锁,她也再不愿意接纳他了。
林助理心疼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傅总,黎小姐只是太担心慕慕小姐了,可能说话没有那么……林助理的话没有说完,他自己掐断了自己的话。
——小孩子年龄小,从高处摔落,多处器官出血,现在医院血库里的a型血都调过来了,但是不够用。
护士说。
我有个朋友是a型血,她马上就过来了。
黎姝可正说着这句话,走廊另一头便出现了南希的身影。
女人来得很匆忙,头发都有些乱,看来是飙车过来的。
南希踩着一双高跟鞋就往这边跑,跑到黎姝可身后就将人搂进怀里,连忙应着,我是a型血,我可以献血。
护士看了南希一眼,见女人脸色并不是太好,身体也有些消瘦。
尤其南希还长得高,便显得更瘦了。
护士蹙了蹙眉,您可以捐血吗?预估需要抽取800毫升的血。
体格强壮的男性,一次性抽取八百毫升血都会吃不消,更何况您……我可以。
南希……黎姝可握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落了好几秒,而后抿了抿唇,重重地吸了几口气,不行,你身体承受不住。
女人转过头看向莫西故,西故,你能短时间内找到a型血的人吗?小奇是a型血,但是他身体不好不能捐……林助理:黎小姐您别担心,傅总已经吩咐人在傅氏集团将a型血的员工尽快带过来,也派人在其他医院调血。
听到这句话,黎姝可稍微定了定。
南希将黎姝可搂紧了些,没事的姝可,一定会没事的。
我先去跟护士抽血,你冷静一会儿,别太担心了。
黎姝可低着头,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吐出来的一样,谢谢。
护士看向南希,我先带您去做个检查,再抽血。
如果检测不达标,我们还是不建议抽。
看南希那样子,是强行要抽血了,护士叹了口气,您跟我来吧。
南希跟上了护士,离开了走廊。
南希走后没几分钟,急救室外的走廊白瑜走了过来。
男人先是看了眼傅绪寒,似乎是对他此刻的模样大为吃惊,所以白瑜多看了一眼。
而后他才看向黎姝可,便问了句,南希在哪?莫西故:跟护士去抽血了。
白瑜离开了走廊,往护士站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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