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那天,在民政局办理结婚证,他两一起拍照片,她便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她怕结婚后白瑜还是不喜欢她,某天会与她提离婚。
她很忌讳离婚这两个字,她想与白瑜一辈子在一块儿。
可是今时今日当她自己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身子都轻松了。
活了这么些年,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那口气中带着她对白瑜的执念,随着空气离开了她的身体,一点点消散了。
南希攥紧的手也渐渐松开,她的双肩往下垂了垂,是松快了。
她看着白瑜,明天是周一,民政局按时上班,上午就去办理手续吧。
当年白家和南家联姻时,我爸妈怕你对我不好,让你签署了一份文件。
上面写着的,日后我们离婚,你的财产将有一半属于我。
那份文件我已经让律师撤销了,不再具有法律效应。
我不会拿你一分钱,别墅里的东西我都不会拿。
南希站起身,我就先走了,明天上午我在民政局外等你。
在南希没有看到的地方,男人的脸色沉得可怕。
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白瑜喊住了她,南希。
旋即他也随着起了身,往她的方向走,当年白氏集团有了财务危机,是你加的条件,要求我娶你。
当年要我娶你的人是你,现在提离婚的也是你。
南希,在你心里我是个任人差遣,随手拈来,供你玩乐的傻子?南希没有转身,女人后背有些不直,看起来很累。
她说:南氏集团破产,我爸妈去世,林念回京城后,我也多次被你和她的人恐吓威胁……你拥有了南家的所有财产,加上我父母的性命,以及折磨了我,足够弥补你被迫结婚受的委屈了。
林念恐吓你?男人抓住她的胳膊,将人转了过来。
看着她那双没有什么神韵的眼睛,白瑜的眸光狠狠地晃了一下。
前段时间看到的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的她,还在娱乐圈做着经纪人,玩得风生水起。
只不过酗酒住了院,一夜之间就憔悴成这样。
听着白瑜稍显惊讶的语气,南希掀了一下眸子。
虽然她要跟白瑜两清,但她也不是那种会为前夫打算的人。
她这个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都不藏着。
这么多年追求白瑜,也是众人皆知。
南希:大概半年前,我跟我底下一个艺人去谈合同。
那老总没看上我的艺人,把我给看上了。
她抬起手,将领口往下拉了拉。
肩胛下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一个已经痊愈的刀疤。
疤痕不是很大,看起来是痊愈有小半年了。
那老东西给我灌药,但我怎么可能给那老东西碰?拿着一把水果刀就捅了自己一刀,他怕了,就跑了。
南希见他皱起了眉。
她轻笑一声,白瑜也怕了?后来林念找上我,要我把位置给她。
她说那晚的事情是她让人安排,你默许的。
我当时还不信,扇了她一巴掌让她别痴心妄想。
与她说,就算我死了,我都不会让出这个位置。
结果第二天你就来找我麻烦,我记得那天你很生气,因为我打了她。
生气就生气,我也不想解释什么。
反正是她欠我的,我深陷陷阱差点没命,打她一巴掌都算轻的。
南希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
而后她又慢慢回忆地说,之后几个月里,陆陆续续有人找我麻烦。
不是骚扰,就是威逼,这些都是小儿科,我都不放在心上。
不过有一件事,你和林念真的伤害到我了。
南希看着他,轻嘲般勾了唇,我生日那天,我爸妈从花都过来想给我过生日。
在前往京城的高速路上,出了严重的车祸,没有抢救回来。
林念跟我说,那场车祸是你让人做的。
她注视着他的脸,她说其实我爸没有命丧车祸现场,送到急救室的时候还有口气,还能抢救回来。
是她买通了医生,让我爸死在手术台上下不来。
南希……南希打断了他的话,我都没信,我不信她。
只要不是你亲口跟我说,我就算看到事实证据,看到闭路电视,我都不信。
林念确实拿了确凿的证据给她看了,也证实就是白瑜的安排。
但是我昨天晚上信了。
南希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慢慢推开,脸上的笑也褪去,你把她带来别墅,进我的房间,行那种事。
这不就是明摆着叫我让位,成全你两?既然是你的意思,我当然会顺着你。
这么多年了,我放任你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这次我依旧纵着你,成全你和你的小情人。
只是你别用着这眼神,那口气与我说以前。
以前没有什么好谈的,现在我跟你也谈完了,以后见不到也不用谈。
南希!白瑜抓着她的胳膊就将人拉到身前,我没有安排人制造车祸,让你的父母丧生。
没有让人恐吓你,将你放入危险境地……比起你,我更相信你小情人的话。
她说,以前的白瑜说什么我都信,现在你说什么我都懒得听。
这么多年,我跟在你身后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我都厌了倦了烦了自己。
见她要推开他,白瑜用了点力气叫她无法挣脱。
挣扎了好一会儿,南希都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抬起头,无法理解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我销毁了那份文件,不让你损失财产。
结婚这么几年,你不就是一心一意想着撤销那份文件?现在得了这个离婚的好机会,你可得抓紧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不离婚。
白瑜一句话,令南希浑身僵了一下。
就连指尖,都被冻得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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