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黎姝可的这些话,面色苍白的女人眸底流露出几抹即将预见结果的快感。
在黎姝可说完话后,夏知又恢复一如既往孱弱的神情。
她看向黎姝可,轻轻拉上她的手,皱了皱眉头,欧小姐,这件事能请你不要外传吗?如许性子有些偏激,可能做了些让自己走弯路的事。
等我出院后,我会跟她好好地说,让她把设计图改掉。
再怎么样,也不能将这设计图做成产品发出去。
欧小姐,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替如许恳求你了。
她性子不好故意与你对着做,我也会一并教导她的。
看着眼前这张柔弱的脸,无辜得令人心疼。
天下的男人应该都喜欢这样娇滴滴的女人,这样会撒娇卖惨的女人。
黎姝可点了点头,通情达理地说:看在夏小姐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将这件事对外公布的。
原本我是打算与夏副总商量,若她不同意更换产品,我就与爷爷说。
现在既然夏小姐愿意跟夏副总好好谈谈,那我也就不操心了。
夏知很是欣慰地嗯嗯了几声,连忙对着黎姝可道了四五句谢谢。
黎姝可在病房里没有久待,洽谈完那些话,她又给夏知削了一个苹果,便离开了病房。
出了京城医院,门口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过来,黎姝可伸手挡了挡视线。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这光,她才拿下手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在医院的大门口遇上几年不见的故人。
南希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她的脸色也不太好,就算阳光金黄,也没能将她的脸色衬得红润。
撞上黎姝可的时候,南希都愣了。
女人望着身前两步外的黎姝可,睁着眼眸看了许久。
姝可?黎姝可也在她这一句招呼声中抽回思绪,她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南希一样。
黎姝可礼貌地扬了一下唇,是叫我吗?姝可?南希蹙了蹙眉,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南希,以前在花都,我们曾经是朋友。
谈起花都城,南希眸色暗了下去,仿若被凄冷掩盖,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哀伤。
南希是个很高傲的人,就算以前追着白瑜,见着白瑜与其他女人调情,她都不会表现出哀伤。
南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不存在低头或悲伤。
黎姝可也一直是这么定义她的。
姝可,你来医院做什么?是生病了吗?看着你的脸色,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南希看着她,而后又看了看自己,她一只手捂着胸口,看起来有些难受,我确实病了,姝可我就先进医院了……话还没说完,南希整个身子就往一侧倒,女人那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黎姝可本能伸手扶住了她。
人倒进她怀里的时候,黎姝可才察觉到南希的身子到底有多凉。
凉得,她的手搂着她的身子,都将她手掌冻了一下。
医生!黎姝可朝里头喊着。
半分钟后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将已经昏过去的南希推进了急救室。
护士进急救室前,拉住跟在后边的黎姝可,小姐您是家属吗?您先去挂号,挂急救室的号。
还没等黎姝可回复,护士便连忙进了急救室,关上了门。
前几秒钟还有嘈杂声的走廊,此时此刻便只剩下黎姝可一个人了。
她站了一下,将视线从急救室门上的灯光挪开,还是转身去挂号了。
黎姝可挂号回来,是十分钟后。
急救室的灯光还亮着。
她这二十六年的生活,在急救室外等就等了好几次。
黎母的急救,凌奇和凌奶奶……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地方。
急救室外的走廊阴冷无比,每次她经过走廊的顶端,她都觉得那股冷气将她刺伤。
南希是半个小时后被推出来的。
女人躺在病床上已经醒了,脸色不好,但神情没有之前她在医院门口见到的那么哀伤。
病房往前推走,医生喊住黎姝可,家属要劝着让她少喝酒,身体不是铁做的,经不起那么多酒精灌溉。
这次是胃出血,若下次再严重些,那副身体就废了。
本来好好的姑娘,这么折磨自己做什么?黎姝可听着医生的絮叨,听从般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而后就跟着病床一块去了病房。
护士给南希扎好针,将输液瓶挂好后,就离开了病房。
黎姝可就站在一旁,一直等护士忙完才说了声谢谢。
待护士离开,她才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南希。
女人面色惨白如纸,黎姝可也只是弯腰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说:医药费我已经结了,等会儿输了液,如果你自己觉得身体好一些了,就让家人来接你吧。
黎姝可没听到她的回复,但也准备起身走了。
南希与傅绪寒交情虽然不深,但总归是一路人。
与傅绪寒有交集的人,黎姝可都不想去接近。
姝可!南希伸手握住黎姝可的手腕,她抿了抿干涸的唇,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姝可,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吧。
等我有些力气了,就自己回去。
在京城我哪里有什么家人?南家……说起这个,女人便一道轻笑,笑声有些苦涩,几年前南家就垮了,哪里还有南家?几年前花都城可真热闹,前脚傅氏集团倒闭,傅绪寒假死回了京城。
后一年南家就被人打压,南氏集团被外人夺走,现在的南氏集团,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爸一个月前出车祸去世了,是前来京城的高速路上出了严重车祸。
他是来京城给我过生日的,被压垮的车子底下还有新鲜的生日蛋糕呢。
我妈本来心脏就不好,常年在吃药。
听到我爸车祸去世的消息,心肌梗塞在家里也去世了。
一夜之间,我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是悲剧?悲剧就是将人们所向往的美好事实,亲手在每个人面前撕碎。
黎姝可遭遇过很多悲剧,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值得她去同情,同情自己就够了,再去同情别人那就是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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