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可寻了个理由离了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过路的人不多,还算安静,偶尔有几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
走廊的右侧是玻璃窗,能看见京城的万家灯火。
黎姝可走得比较慢,多看了几眼这人间烟火。
她进了洗手间,站在盥洗池前洗了洗手。
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女人。
镜子里的女人长着一张精致乖巧的脸,眉眼如画,带着淡淡的妆。
唇角勾着几分弧度,举手投足间有着上流圈子的优雅高贵。
若不曾见过以前的黎姝可,便难以相信现在镜子里的女人是往昔那个黎姝可。
四年的时间,转变一个人的外貌不算困难,整改习惯也不难。
唯一有点难的,可能是身体病了的那块儿,久久没有痊愈。
黎姝可凝着镜子中女人眼角的一颗泪痣,这是她特意去美容院点上去的。
那张天生乖巧的脸,点上这颗泪痣后,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妖媚。
她轻轻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那些年在傅绪寒身边,她生病了。
一天又一天,病得很严重。
这四年里,她每一个月都会接受治疗。
好在,这次与傅绪寒相见,她的身子还不算疼。
黎姝可将纸巾打湿,擦了擦自己的脸。
擦了几下后,盥洗池前的镜子里倒映出夏如许的脸。
女人冲她笑了一下,亲切地喊了她一声欧小姐。
黎姝可也便对着镜子里的夏如许笑了笑,而后转过头,夏副总。
夏如许走上前,与黎姝可并排站着。
女人洗了洗手,很是随和地说:我听闻今天欧小姐第一天上班,办公室就放着一大束玫瑰花,好像是阿寒送的。
黎姝可故作惊慌,傅总应该是误会了,我也不太清楚这束花的来由,花束已经处理掉了。
欧小姐我不是这意思。
夏如许笑着,欧小姐相貌才能双全出众,阿寒追求你也属于正常的事。
京城无数豪门贵族家的女儿想与阿寒攀上些关系,他也是商业圈子里的年轻龙凤,欧小姐就不想得到他几分爱慕吗?黎姝可抬眸,看向镜子里夏如许的眼睛,夏副总和傅总当年的事情我知道几分,像傅总这么多情的人,我不喜欢。
傅总很优秀,但我自认为我也不差,若傅总真的觉得我有点意思,我也不会过多接触他。
黎姝可对着夏如许的眼睛笑了笑,大概我和夏副总不一样,夏副总钟情傅总,情深似海。
我只是初次接触,没有太多感觉。
夏如许看着她。
在黎姝可说话的过程中,夏如许注意着她的神情,很是真诚,并不像在说假话。
傅绪寒警告她不要和欧若说以前的事,可今天她见着欧若也只是闲聊了两句,完全没有提及有关黎姝可的事情。
如果不是欧若自己提的,那就只能是夏知了。
她的那位好姐姐,可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夏如许:欧小姐看人看得真准。
黎姝可用纸巾擦了擦手,我就先走了夏副总,我这趟只是来夏氏集团学习经营公司的经验,并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所以夏副总不用担心我会过多接触傅总,只把我当成设计师就好了。
听着黎姝可的话,夏如许只是笑了一下。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夏如许不免轻嘲。
她是来认真学习经验,无意谈情说爱。
但偏偏她长着一张与黎姝可九分相似的脸,纵然性情不同,都能得到傅绪寒全心全意的关注。
她不去接触傅绪寒,不代表傅绪寒不会去接触她。
不过欧若这一席话也算是给了夏如许一颗定心丸,至少短期时间内,欧若不会接受傅绪寒。
这这个期间,夏知就要难受了。
夏知骄傲了四年,炫耀了四年,也该跌倒一次了。
夏如许离开洗手间的时候,拨通了夏知的电话。
今天是夏家聚餐的日子,她特意选在今天请设计部所有人吃饭,将欧若一起约出来。
就是因为傅绪寒这四年,每一次夏家聚餐,他都会陪夏知一起参加。
这还是四年来第一次,傅绪寒缺席了。
此时此刻的夏知,是不是正坐在夏家老宅的餐厅里等傅绪寒呢?电话很快就通了,夏如许先一步开了口:姐姐,今天公司设计部门一起聚餐,你要来参加吗?电话那头,夏知没有说话。
夏如许:欧若也在,当然阿寒也在这里。
女人笑了一下,姐姐,阿寒今天不会去夏家陪你一起吃饭了。
夏如许没等夏知说话,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与夏知说了这两句话后,夏如许的心情非常好,女人走在走廊上,单单看她的背影,都觉得她是笑着的。
**聚会散得也不算太早。
由于傅绪寒多喝了两杯酒,男人离开的时候,夏如许说他喝了酒不宜开车,便给他请了一个代驾司机。
她又说自己今天是请客的东道主,不宜离开包厢太久,便让黎姝可去送傅绪寒。
黎姝可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看时间不早了,也就与夏如许打了声招呼,她送傅绪寒上车后便一并回家。
四月中旬的京城,夜晚的风比较柔和。
吹在人的身体上,很舒服。
出了云端之上的大门,傅绪寒没有直接去地下的车库,而是沿着街边慢慢走了起来。
黎姝可跟在他身侧半步外,见他抬脚离开,也便跟着他一起。
女人望着他的侧脸,试探般地问:傅总您是不是喝醉了?在包厢里,由于她是新官上任,设计部的同事们敬她酒,傅绪寒都替她推掉了。
那期间,他替她喝了几杯。
听着她的声音,男人偏过头看了她几眼。
傅绪寒的视线往下移,慢慢地落在她白皙的手上。
他伸手打算去牵她的手,指尖刚触碰到她手背时,却又蓦地停了动作。
男人抬眸,欧小姐,我能牵你的手走一会儿吗?对于他请求般的语气,黎姝可倒是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想过,傅绪寒也会有这种语气。
仿佛他这个人与生俱来就是那么矜贵,高高在上站在金字塔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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