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顾之婉如何

2025-04-01 08:00:08

宣光殿,南宫昊正躺在椅子上,书本盖着脸,一声不发。

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一边的小李子想要开口提醒,只不过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他愣是没敢上前。

皇上亲和有礼不假,有起床气更不假。

陆怀瑾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朝臣面前不苟言笑的皇上,此刻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门口的侍卫正要开口,就被陆怀瑾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么些年,玄王和皇上之间说是君臣,更似兄弟,皇上的寝宫,他早就是进出自如。

因此,侍卫们并没有阻拦他。

床是摆设不成?一国之君,现在像什么样子?陆怀瑾右手轻轻叩了叩桌子,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一边的小李子早已习惯了这些。

好歹王爷这次的手法温和了些,总归不像上一次,上来就是几个弹指,当时皇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永远忘不掉。

桌面传出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南宫昊终于悠悠转醒。

他不满地瘪了瘪嘴,轻揉眼睛,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人,积了一肚子的气瞬间就没了:哎呀,让你早点来早点来,自己来晚了还扰人清梦,你这脾气,找得着媳妇也怪了。

陆怀瑾瞟了他一眼: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闻言,南宫昊突地就沉默了下来。

正在整理袖口的陆怀瑾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平日里遇到这个话题总要调侃几句的人,今日怎的皱着个眉头,愁云惨淡的?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陆怀瑾意识到不对劲。

南宫昊瞥了眼小李子,后者立即会意,带着一屋子宫女退了下去。

等到屋内安静下来,彻底没有旁的人,南宫昊这才叹了口气:阿瑾,我这次只怕是不得不立后了。

又是谁催你了?陆怀瑾并不意外。

南宫昊拿起一边的奏折,径直甩了过去,头疼地说道:你看看吧。

她最近可还安分?陆怀瑾打开瞟了两眼,将奏折又放了下来。

南宫昊微微凝眸,想了想,回道:暂时没有什么异动。

不过昨夜,南宫煜进宫来了。

那个老女人,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提到她,南宫昊的脸色都变差了几分。

昨夜?什么时辰出的宫?陆怀瑾眼眸微动。

大概亥时左右吧。

怎么了?南宫昊侧头看着他,面上带着几分不解。

陆怀瑾心思微沉,并未作声。

半晌后,陆怀瑾微微叹了口气:皇上,无论如何,不可掉以轻心。

上折子的人不过是想塞人进来,依臣看,你必须要选一个人出来堵住他们的口。

一国君主,已经二十的年岁,还未立后,确实也说不过去。

南宫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以往他是能拖就拖,如今母后也在每日催着自己,那些臣子们更是上蹿下跳,恨不得将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来当皇后。

其实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陆怀瑾其实能懂他的不情愿,或许作为帝王,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与自己心意相通。

南宫昊有些愣怔地抬起头:谁?顾将军之女,顾之婉。

陆怀瑾慢慢站起身,分析得头头是道,如今兵权大部分仍旧是在我们手中,顾将军更是不可或缺的大将。

最重要的是,顾家忠心耿耿。

说到这里,他看着眼前这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语气又放缓了些,继续道:当然,一切得看你自己,对顾小姐的感觉如何。

若是你同意,改日可以让太后将人召进宫问问顾小姐的意愿。

其实皇帝看上谁,那便是谁了。

只不过,他不想让皇上娶不想娶的人,也不愿意看到要嫁的人不愿嫁。

即使身为皇上诸多无奈,他也希望南宫昊能够做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哪怕只有一件。

南宫昊半天不说话,陆怀瑾还以为他在认真思考。

良久之后,对方只缓缓来了一句:就是那个整天只会打拳练剑的顾家女?阿瑾,若我跟她成了亲,会不会每日被她提着剑到处赶?陆怀瑾:......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真的不想跟眼前的人继续聊下去了。

顾家世代武将是不错,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将军夫人出自哪个府上。

虎父无犬女是没错,再加上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娘亲,想必顾小姐也是文武双全。

闻言,南宫昊将信将疑:你确定?我每次看见她,都是剑不离手,这样的人若是入主中宫,当真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其实他也谈不上反感,不过是突然之间出现一个具体人选,他一时还不能接受罢了。

陆怀瑾懒得跟他扯来扯去,又重新坐了下来,淡淡说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适不适合,你比我更清楚。

语毕,又是一片沉默。

谢家之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陆怀瑾想到今日来的目的,继续开口,谢霁确实是被冤枉的,证据还在搜查当中。

但是南宫煜的目的,暂时还不明朗。

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他很有可能,已经可赤炎国那边搭上边了。

现如今是已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

但是,先前他和赤炎国做了什么交易,以及现在还在密谋什么,我还在查探当中。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他做出什么蠢事。

闻言,南宫昊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你先好好盯着吧,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伤了国之根本。

到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大皇兄已经丧心病狂了。

还有一件事......谢家大小姐,是被南宫梦害死的,并非自杀。

陆怀瑾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南宫昊本想开口问原因,脑中却突然闪过当日南宫梦当众为柳景云不顾一切的场景,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神情黯淡,有些自嘲:谢家都是我害的。

让他们进京的是我,给谢沅芷赐婚的也是我。

他重重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是欣赏谢大人的为人,想要提拔他,却不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下,我倒成了罪人。

谢家入狱的那天他心中何尝舒服。

说得自私点,谢霁是他的人,被对方这样狼狈地拉下马,他心中也恨得紧。

往无私了说,谢霁自入官场,忠心耿耿。

最难得的是有才有德,将扬州治理得风调雨顺。

这样的人若是卖国贼,他是万分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