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阁中,江如婳看着布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脑子里的思路一条条清晰起来。
看来,紫绡在公主府的这些日子,当真打听到了不少东西。
时常和柳景云幽会,为此事和端王闹过好几次不愉快。
江如婳托着腮,眨巴着眼,没想到这南宫梦对着柳景云倒有几分真心。
古有妲己坏天下,今也可以红颜一怒为情人。
她勾了勾唇,南宫梦啊南宫梦,那就让你做一只风流鬼好了。
再看到下一行字,她杏眸微眯,密室?南宫梦的府里还有密室?世家大族的府邸多有密室什么的,不足为奇。
怪就怪在,南宫梦一介女流之辈,又是独居,挖了这密室,到底是作何用处?看来,她替南宫煜打了不少幌子。
还能经常在府内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江如婳指腹摩挲着鼻尖,秀眉微蹙,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都什么跟什么?布块显得有些破旧,鲜红的字迹在太阳的折射下泛着点点金光。
显然,这些都是紫绡情急之下记录的,没有纸笔,便用了衣服和自己的血来代替。
这些只言片语,应该也是她偷听到或者暗中查到的,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凭自己多年养成的谨慎性子,一一都给记了下来。
零零碎碎的线索,说无用却又给jojo她提供了很多信息,说有用吧,这一条一条的,看得她更加头疼了。
不管怎么说,南宫梦的府里绝对有问题!如今相府内鬼已除,可是李二的身份还没有揭开,谢家之案也只知道前面一半,说不定可以从南宫梦这边先下手......无论如何,得尽快查清楚李二的身份。
若果真如他们猜想的那样,那南宫煜现在指不定在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正想的入神,门口忽然响起青枝的声音:小姐,丝竹姐姐来说,老爷和夫人在客厅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江如婳赶紧将桌上的布收了起来,赶紧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爹娘这个时候找她,难不成是什么要紧的事?今日是休沐的日子,难得一大家子都有空在家。
江如婳才刚跨进去,江澜就迎了上来:姐姐,我等你好久了!这些日子,她和江如婳关系近了不少,只觉得从前话都未曾和大姐姐多说一句实在是太亏了,姐姐明明豪爽又大方,也怪自己想太多了。
江如婳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这样高兴,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哪有什么好事?有也是因为见到姐姐心情变好了。
江澜紧紧挽着她的胳膊,眼里流光溢满,真心实意的高兴。
主位上的老太太见姐妹两关系这么好,心里别多多欣慰了。
平心而论,婳儿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只不过澜儿也不错,老太爷和秋姨娘一死,以往她对二房一家的那些子恩恩怨怨,她也不计较了。
所以,一家人和和乐乐才是真,江家才能安稳太平!江如婳行了一礼后,便在江澜的身侧坐了下来。
婳儿,此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了过几天春狩的事情。
江天鸿见人到齐,立即开口直奔主题。
春狩?江如婳一怔,不知不觉,竟到了万物复苏,春季狩猎的时候了。
春狩秋猎,一年两次的狩猎活动,还是先帝在位时定下的规矩,说是只要年纪不大,文臣也必须参加,不能让外族蛮夷小瞧了咱们天璃国。
为此,她这两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哥哥为了每年不为这个事发愁,特意请人学了些功夫。
一来每年这个时候不至于应付不来,二来武功虽不高强,但保命足矣。
爹,今年还是会有骑射这一项吗?江如婳一听这个,兴趣就上来了。
江沐枫见她这模样,立即笑道:就是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今日娘特地请了如意楼的师傅过来给你们量尺寸,做身合适的骑装出来。
闻言,江如婳心下也是一喜,有骑射……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婳儿,这次万不可再像去年一样,对着别人穷追猛打了。
江天鸿想到了去年的事,忙不迭地嘱咐道。
江如婳面上一怔,突然想起,去年春狩的时候,江小姐的英勇事迹,追着那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年轻文官不放,嘴上也没饶人,说别人一介男儿柔弱不堪。
那人叫什么来着?佟清山?是国子监学正,典型的一个书呆子形象,整天之乎者也挂在嘴边。
想到这些,江如婳也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事她当时听着就觉得这江小姐有意思的紧,如今这锅得自己背了,莫名觉得尴尬至极。
爹您放心,女儿这回肯定乖乖听话!她一脸保证的看着江天鸿。
林氏也在一旁打着圆场:行了行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放心,婳儿是个知晓分寸的。
倒是江沐尘暗自在那无奈,知晓分寸,也不知娘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至于马氏一家,自是没什么话说,总归澜儿也会去,若是能趁机物色个好夫婿是不错的。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说着猎场上的趣事,江天鸿又是一番叮嘱,说是这几天多多锻炼身子,没得到了春狩的时候连弓都拉不开。
入夜时分,公主府内,南宫梦吃完药之后顿时哈欠连天。
她不由得暗自开心,那个什么劳什子医仙果真没有诓骗她,确实能治好她的失眠之症。
没过多久,寝房内就响起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南宫梦很快就睡着了。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只觉得心口如烈火焚烧一般疼痛。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不停,却始终醒不过来。
没过一会,南宫梦翻了个身,一切都归于平静,熟睡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