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什么大碍,血已经止住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医生抬眼看着南景,一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
好好好,谢谢您,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南景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语气里的焦灼顿时松了几分。
还是再等一会儿吧,病人马上就出来了。
医生转头朝急救室里看了一眼,委婉的拒绝了南景。
柳烟把水果刀捅进了腹部,失血过多,急救室自然是惨不忍睹,她害怕南景看了会受不了,更害怕南景出了什么事惹怒霍执川,到时候连整个医院都得跟着遭殃。
好的,谢谢您。
南景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朝里头张望。
虽然说医生已经告诉过她柳烟没什么大碍了,可她还是不放心……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自己了呢?过了好一会儿,柳烟才被护士推了出来,跟前几次受伤的时候一模一样,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南景眼睛死死地盯着柳烟的腹部,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只是柳烟失血过多早已经昏迷了,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回答她,而且她就算醒着,也不一定能清醒地跟她说上几句话。
霍总,按照您的吩咐,房间已经重新布置过了,加装了指纹锁,还有防护栏,而且房间里所有的锐器都被收了起来,连根针头也找不到。
南景跟在护士身后陪着柳烟一起回到病房,才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院长立在的跟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嗯。
霍执川点了点头,抬头打量着四周,眉头微微起皱。
柳烟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三天两头地受伤,南景自然是跟着着急上火,焦灼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她在他的身边待了八年,受过的委屈大大小小不计其数,霍执川从来没有心疼过,现在反倒是难以忍受了。
谢谢。
南景安顿好了柳烟,自然也就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变化,走到某人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语调透着沉闷。
不必,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霍执川瞥了她一眼,话里丝丝冒着冷气,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些。
南景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微微皱起了眉头。
记住,只要我不点头,你就永远都是霍太太。
霍执川靠在她的耳边,丝丝缕缕的冷气围绕盘旋,激得南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南景的身子猛地一顿,眉头再度微微皱起,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也渐渐凝固。
她对霍执川的那一丝好感,又在顷刻之间归零。
她原以为霍执川还不算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可他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把自己绑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也不能离开。
少奶奶,按照先生的吩咐,我已经替老太太又安排了两个护工,二十四小时轮流看护,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南景还没有回神,霍执川助理忽然走了过来,朝她深深地鞠了个躬,语调恭敬至极。
谢谢。
南景点了点头,拒绝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霍执川位高权重,又向来说到做到,如果在某些事情上跟他死磕,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想办法离开霍家,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所有的力气,要留着用来对付另一群恶毒至极的人。
是她们夺走了她的一切,是他们把一个原本岁月静好安稳度日的富家大小姐害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以他们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一分一毫也不能少……这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工守着,明天才来看你妈妈。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霍执川准备离开,却发现南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转头冷冷地开口。
谢谢,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用不着霍总操心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南景开口道谢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霍执川再度被激怒,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声音冷冷的,甚至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总请回吧,那种地方不是您应该待的。
南景心里对霍执川隐隐感激感激,却又厌倦了他的控制,所以声音还是冰冷十足。
霍执川闻言彻底恼怒,转身大步离开,印在玻璃门上的侧颜汹涌着怒意。
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子?霍执川坐在车里眉头紧锁,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捏成了拳头。
整整八年的时光,南景像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他努力回想着,却只觉得过去的记忆一片模糊,根本想不起来,从前那个乖顺的女人,是如何变成了今时今日这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
而此时此刻,灯红酒绿,满屋子男男女女隐隐绰绰的酒吧里,乔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端起杯子仰头猛灌。
在那走那份绝密文件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霍执川有一天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而在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一顿晚餐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想到霍执川会为了南景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
这击碎了她攀龙附凤的梦,也击碎了他从小到大的那颗公主的玻璃心。
呦,乔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买醉啊。
凌薇踩着碎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眼里话里都带着戏谑。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要喝酒就坐下,不喝酒就赶快滚。
乔揉整个人烦躁到了极点,转头望着凌薇,字字句句都带着嗔怒。
这么大火气,到底是谁惹你了?该不会是你那个霍哥哥吧?凌薇勾了勾嘴角,端起手边的酒杯,轻轻的嘬了一口杯子里猩红的液体。
该死的南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霍哥哥的身边滚开,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乔揉把杯子狠狠的砸在吧台上,眼里的恨意如同涨潮的海浪奔涌,似乎恨不得将南景就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