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傅生出去了,是去应酬了,绵绵一个人在公司。
她想了想,把那张卡放回了自己的抽屉里面。
就像是冰封了一样。
这样卡,她以后是再也不会动了。
绵总,您下班时间到了!该下班了。
傅生回来了吗?傅总他还没回来呢。
秘书如是说道。
绵绵看了看表,现在是五点半。
好我知道了,让司机给我备车。
好的绵总。
绵绵坐在劳斯莱斯的车后座,光影斑驳,玻璃上面反衬出绵绵有些清冷单薄的眉眼。
她的嘴唇有些偏白色,化了妆,也掩盖不住那份清冷和淡漠。
开车的司机,大气不敢出,会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去看后面的绵绵。
很羡慕。
年纪轻轻,就能坐在劳斯莱斯的后面,坐拥千亿家产。
若是个中年男人,还能心里面平衡一些,因为这么年轻,才觉得不甘心啊。
绵总,您要去哪?是回别墅,还是去找傅总呢?先回别墅吧!好的。
司机在前面的路口拐弯了,绵绵的眸注视着窗外,下一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孟长川蹲在地上,在给孟绵羊喂吃的。
从绵绵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孟长川棱角分明,深邃的五官轮廓。
她皱了皱眉头,就这么看着。
下一秒,见孟长川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揉着眉心的样子显得很憔悴,然后高大的身躯径直倒在了地上,似乎隔得远,都能听到砰的那么一声响。
很是剧烈。
停车!绵绵忽然拔高的嗓音,吓了司机一跳。
绵总?司机不解地回头看了过去。
停车,快停车。
绵绵赶忙说道。
司机又是被吓到了,停好车子,打开了车门,绵绵穿着不算太高的黑色高跟鞋,五公分的,她朝着孟长川那边跑了过来。
路边已经围聚了不少人了,有的行人在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要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绵绵和司机一起,将晕倒在地上的孟长川,运到了宽敞的劳斯莱斯车后面,孟绵羊在旁边汪汪叫着,绵绵咬牙,让孟绵羊坐在副驾驶。
她坐在后面。
吩咐司机开车。
去医院。
去附近的市中心医院,快点。
好的绵总!司机不敢怠慢,但是他不认识孟长川,不知道这是谁。
似乎和绵绵认识到底样子。
孟长川的脸没有血色,他的脑袋枕在绵绵的腿上,绵绵拍打着他的脸颊。
孟长川,孟凡辰胤,你不能死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死。
前面是红灯,足足的两分钟!这段路绵绵很熟悉,京城最繁华的路段,下班高峰期经常堵车。
闯红灯吧!绵绵说。
司机愣了一下,绵总?没事,人命要紧!哦好!司机一咬牙,眼看着四周的车辆不多的时候,一踩油门就闯红灯了。
绵绵闭了闭眼,这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闯红灯啊。
她继续拍打着孟长川的脸。
别死,要是我驾驶证吊销了,责任是你的,你的责任没还清,你不能死。
话音刚落。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是傅生打来的电话。
绵绵深吸了口气,佯装冷静,接了起来。
喂。
回家了吗?傅生问绵绵。
还没有,在路上。
绵绵的声音尽量放的平静。
她都那么伪装了,可还是被傅生给听出来了。
怎么了?哭了?没有。
我没哭。
声音不对劲,怎么了?傅生耐着性子问道。
绵绵是真的有点想哭了。
因为对方面对着的,是傅生。
可是现在,她的腿上躺着孟长川,一动不动,很冰凉,像是丧失了呼吸和心跳的孟长川。
我,我害怕……她的眼泪落在了孟长川的脸颊上。
孟长川,他晕倒,现在去医院的路上,他的脸,白的很……很吓人。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这是死亡。
她现在正在清清楚楚经历着死亡。
她看过太多没有送到医院,就丧失了活着机会的男人。
孟长川。
现在她怀中的是孟长川。
没事的,傅生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安慰着绵绵,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京城第一医院……快到了,还闯红灯了。
傅生沉默了两秒钟,捏紧了手机,好,我知道了。
绵绵挂了电话,浑身已经没有力气了。
绵绵深吸了口气,注视着窗外,不知怎的,有了傅生,知道傅生很快要来了,她现在没那么慌乱了,好似有了力量。
因为她知道,孟长川肯定不会死的。
可算是到了医院。
车门一打开,孟绵羊不知怎的,疯了一般冲了进去。
紧跟着绵绵也下了车,看见孟绵羊咬着医生的衣角从医院里面冲了出来。
担架,都已经准备好。
孟绵羊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快救他,快点……快点救他。
绵绵随手握着一个医生说道。
她现在脸上都是泪痕,有些狼狈,不过也不在乎这么多了。
医生说好,转头,看向了孟绵羊。
先处理一下您的狗吧,医院是不让带宠物进去的,会吓到病人的。
好我知道。
绵绵将孟绵羊交给了司机。
她和推着担架的医生们,一同走了进去。
眼看着孟长川被推进了手术室,绵绵又眼看着手术室的红灯亮了起来。
说不出来的悲恸。
她整个人没有力气了,扶着墙壁,慢慢的坐了下来,眼神也是没有焦距的,现在攥了攥手指,才发觉,指尖在发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