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情,少问。
哦。
他还真的不问了,心头的苦涩开始蔓延,其实她说得对,他不能问。
因为他没有资格去问这件事。
要不要跟我跳支舞?什么?他刚刚在走神,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淡花凡尘说,你过生日那天想和我跳舞,我和陆洋跳舞,你觉得冷落了你,心里不开心。
我没有。
傅生赶忙说道。
那不想算了。
想!察觉到自己说得太那啥,傅生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想和姐姐跳舞。
绵绵实话实道:其实我不会跳舞。
但还是抬起一只手,搭在了傅生的肩头。
之前弹钢琴,也是傅生教着绵绵弹的。
现在跳舞,也是傅生教她,朝左,朝右。
一个仿佛永远都很有耐心,很温柔有分寸的男人。
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光也会在一样。
绵绵很快就学会了脚下的步伐,主要是傅生也教得好,她和傅生就在这江边没有音乐跳着舞,随即自嘲一笑,我跳的是不是很烂?不啊,很好,而且你很有天赋。
他的话语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小时候看到一些女孩子报舞蹈班,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就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决定我的出身,我要一辈子平庸下去吗。
说起这一切,绵绵笑着说道。
有人欺负你吗?傅生忽然问。
自然没有,我会被人欺负吗?她反问。
……傅生的心里一疼,就是觉得莫名的酸楚。
沉默了两秒钟。
傅生说:我没什么朋友,我的性格不合群,我不喜欢欢声笑语,我只喜欢一个人呆着。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欢声笑语,但是我向往万家灯火。
这句话,落入了傅生的心。
她说,她不喜欢欢声笑语。
但是她向往万家灯火。
这是她最真实的愿望吧。
也是最纯粹的愿望,一个小女人的愿望。
我知道了。
傅生继续和绵绵跳舞了。
……两个人回去,已经九点多了,客厅的灯只留了一盏,鹅黄色的光圈落了一地。
咳咳。
到了玄关,傅生一个劲的咳嗽。
感冒了?绵绵觉得可能是因为在江边一直吹风,所以着凉了。
傅生咽了咽干涸的嗓子,有点,没事,不用管我。
喝点热水。
好。
他接过了绵绵手里的热水。
你们两个怎么才回来?孟长川靠在了房间的门口,他一直等着绵绵呢,打她电话也不接电话。
没什么。
绵绵声音淡淡的。
孟长川走了过来,打量她一圈,打了个哈欠,你吃饭了没有?吃过了。
早点睡。
他的手抬起来,放在了她的头顶碰了碰。
嗯。
绵绵很快就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傅生也要睡觉了。
今天晚上,他又要睡地板了。
因为孟绵羊又霸占沙发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和一只狗抢沙发啊。
唉。
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
咳咳、咳咳咳!傅生接受了自己是打地铺的命,只是那嗓子不舒服,他一直在咳嗽,很小声,埋在被子里面,弯着腰,咳嗽得很厉害。
他感冒不喜欢吃药,而是喜欢自己熬。
从小他就这样了。
孟绵羊睡得香香的呢,才不管你睡地板舒不舒服。
傅生正咳嗽着,下一秒,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给掀开了。
四目相对,绵绵叹了口气:你进来。
傅生:咳咳、咳咳咳、我房间有暖风。
绵绵又说。
……哦。
他坐了起来,头发有点乱糟糟的。
拿着你的枕头和被子。
绵绵说完回房间了。
他后知后觉的张了张嘴巴:哦。
他这是可以和绵绵一起睡觉了?!是做梦吗?!回过神来,傅生还是进去了。
绵绵穿着长袖睡衣,拍了拍床的另一侧,我这是双人床,咱俩一人睡一半。
好,我知道了。
房间里真的有暖风,床榻也很柔软,比睡地板舒服多了。
然而傅生还是咳嗽。
咳咳、咳咳咳、但他要是不感冒,也享受不到现在的这种待遇。
他终归还是坐了起来,眼神多了几分愧疚,我还是出去吧,我怕打扰你睡觉。
不会。
她淡淡地握住了他的胳膊,皱了眉头,睡。
……谢谢。
傅生重新躺了下来。
床很柔软。
房间的温度刚刚好,是常温。
一切都是那么好。
仿佛这就是万家灯火。
绵绵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的卑微,还有那份患得患失的心情,现在她的心情也很复杂,一个叫傅生的人,也在改变着绵绵的生活。
因为她看到了很多自己曾经的影子。
绵绵动了动睫毛,嘴唇轻启:睡吧。
嗯,好。
傅生关了床头的灯。
晚安,姐姐。
房间很快地变得黑暗了。
但是外面还是有阳光可以透进来的。
仿佛万家灯火,依然是存在着的。
真好。
傅生从来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生物钟的缘故,傅生醒了。
然而现在天色才刚刚亮起来,透过窗帘,东方还能看到一点鱼肚白。
他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觉了,一夜好梦,而且没有失眠。
转眸。
他的旁边睡着绵绵。
她的脸朝着他的方向,但是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傅生注视着她的脸,心脏在瞬间漏跳了半拍,呼吸都在瞬间屏住了。
谁来告诉他,他这是不是在做梦?他竟然和绵绵躺在一张床上?!垂眸。
能清楚地看到她熟睡的脸颊。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不敢眨眼睛,怕眨一下,这场梦就立刻醒过来了。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伸过手去,想要触碰一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