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做弟弟,我就是你弟弟。
傅生拉住了绵绵的袖子,跟孩子一样扯动着,修长的骨节收紧了。
为什么你就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不对我好点?……绵绵没说话,很是疑惑。
你照顾他,给他交学费,给他找工作,给他花那么多钱,还给他买饭吃。
傅生自顾自又道,一抹苦涩的笑容从嘴角滑落。
我呢?我关心你几句,你就说我多管闲事,明明我才是你弟弟。
……莫非。
傅生真是她弟弟?那她的亲生父亲,岂不就是?!傅长征?!等一下。
让她缓缓。
这个事实,绵绵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傅生倒是没察觉到绵绵的异样,他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难以自拔了。
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也低敛着,说道: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或者有个妹妹。
……我就是你的弟弟,你的同胞,你为什么要对别人好?然后。
下一秒。
在傅生说话的时候,绵绵的手不动声色伸到了傅生的后颈,拔了他一根头发。
疼。
他抚摸着后脑勺,皱皱眉头,眼眸含着几分水光似的。
你为什么要拔我的头发?抱歉。
她略略说道。
傅生不想要听她的抱歉,那你就不会跟哄陆洋那样,哄哄我吗?为什么要差别对待?这样,你和你的养父母有什么区别,都是偏心的人。
这小孩儿。
真是……哭笑不得。
绵绵抬起一只手来,拍打着傅生的后脑勺,然后轻轻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
乖,乖,不疼了。
灯光下,傅生垂落下来的刘海贴合着眉心,显得很是温软的样子。
乖,小生乖。
这是绵绵第一次叫傅生,叫小生。
因为现在的她,实在是不能不相信——眼前这个男生,是她弟弟。
或许这就是真相。
她是瑞琳和傅长征生的孩子吗?绵绵的心里面翻江倒海地想着。
傅生的头靠在了绵绵的掌心。
那你以后就是我姐姐了,我叫你姐姐,你可不能不开心。
我尽量。
感情方面她失意。
竟然多了个弟弟。
这一晚上,心情如同过山车,跌宕起伏,哭笑不得。
……天色已经大亮,外面鸟声如洗。
傅生一觉醒来。
惊愕了,懵了,这是在哪?先生您醒了,请问您今天感觉怎样?还头疼吗?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走了进来,一看帅气的傅生,笑得都成了月季花了。
傅生从床上坐了起来,垂眸。
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西装,皱皱巴巴的了。
刘司机没把他载回家吗,他怎么会在医院。
我头疼?是这样,昨天您的姐姐说您喝酒宿醉,头疼,给您开了一间病房,如果是要办理住院手续的话,请在这里签个字。
小护士笑着解释道。
我哪有姐——说着说着,自顾自停顿住了。
一个念头窜上了傅生的脑海。
是绵绵吗?对啊,就是隔壁房陆洋的姐姐,她说你头疼的哦。
小护士继续笑着。
那一瞬间,傅生脑子都快不转了。
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给刘司机打电话,让刘司机来接他。
上了车,小刘将新的西装外套递给了傅生,很郁闷解释:傅总,这真不怪我!昨天晚上您喝醉了,是您自己,非要我送您来医院的,说要找姐姐的!那我喝醉了,我的话能信?你就不能送我回家,让我好好躺着?这……您可是我上司呀,您说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呢是不是!……傅生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薄唇抿成了直线。
完了。
忽然有种很罪过的感觉。
他可能会被傅长征给踹好几脚。
然后。
到了FD总部的楼下,下车。
直接往绵绵的办公室走去。
他敲门进去,看到绵绵在办公,她通常都是来得很早的那一个,哪怕她是上司,是管理者,在时间方面绵绵很看重。
你醒了,头还疼吗。
绵绵看了傅生一眼,收回目光。
我昨天跟你说什么了?傅生舔了舔略略干涩的薄唇。
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调,让傅生的心里愈发没谱。
什么都没说吗?……绵绵点点头,继续看着手里文件。
傅生皱皱眉头。
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我是不是说什么了?他还是想知道。
什么都没说。
她越是冷静,他越是有点慌乱。
他要去查查医院的监控!于是转身就要走,却被绵绵给叫住了。
等一下。
她合上了手中的文件,两只手交叉放在了下巴处,看向了傅生。
你倒是说了那么几句话。
什么话?傅生心里有点慌乱,是真的暴露身份了吗。
既然这么想做我弟弟,今天就是我弟弟了,这样开心了吗?我……他好似想起了那么一点的记忆碎片。
揉着额角,再次放下手来,沉稳说道:抱歉,我昨天是喝醉了,说梦话,希望你不要当真。
那不要就算了,我们就做同事就好了。
绵绵倒是不强求。
傅生转身就走。
刚转身,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
随即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做你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