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
陆绵绵像个固执的孩子,拉住了孟长川的袖子。
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可是声音却还是很冷静自持。
你需要钱,需要多少,我去帮你谈合作,跑融资,我帮你筹钱。
……孟长川不耐烦地拂开了她的手。
他转过身来,看着陆绵绵。
看她明明眼睛都红了,却还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样子。
是。
固执,不服输,倔强。
一根筋。
这就是孟长川对陆绵绵的印象。
可是他知道她很难过,她只是没表现出来。
有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孟长川现在做的,就是这个,他不想让陆绵绵知道真相,因为真相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那还不如说不爱了,就这么干脆利索,就行了。
我需要的是长远的投资,人脉,这些是靠家族累积的,你没有。
孟长川一字一句。
没有人生来就有人脉,我会给你积累。
我不需要。
孟长川一字一句。
他漆黑的眼,寒凉刺骨,沉到了最底。
你听明白了吗陆绵绵,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帮我做任何事情!因为我不再需要你了。
……陆绵绵的手再次伸了过去,用力地握住了孟长川的袖子。
她终归变成了她最厌恶的那种女人。
祈求着一个男人,不要走。
别走。
你别不要我行不行。
陆绵绵很是固执。
……孟长川别开眼去,眉心之间皱成了深刻的纹路。
陆绵绵以为他这是心软了,便指着沙发旁边的孟绵羊。
你看,孟绵羊是你带回来的。
当初,我不同意养狗的……我之前怕狗,是因为你,我才不怕狗了。
我愿意做出任何改变,为了你孟长川。
说完了吗?他冷冰冰地看过去,不咸不淡地反问。
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又绝情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说这么多,也抵不过我不爱你的事实。
陆绵绵的心重重一沉。
这是天蝎男人的绝情吗?怎么会这么狠。
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多讨厌宁朝夕吧?我说分手,她哭着求我,说别分手,我那么厌恶。
陆绵绵摇了摇头。
我和宁朝夕,不一样。
我从来没有强求过你什么,从来没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也从来……不会不给你尊严。
是啊,你很好,就因为太好了,我才不爱了。
孟长川吊儿郎当地说。
他像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子弟,玩弄了良家妇女的感情,还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觉得没劲,没意思。
你太懂事了,有什么意思?所以女人,太懂事了,也是一种罪过吗?陆绵绵不解地反问。
是,男人不爱这种冷静的类型!所以我老是说你傻,说你蠢。
……陆绵绵再次沉默了。
孟长川吸了口气,眼神瞄到了旁边去。
他看到了阳台上的植株,那是她和他一起买的。
曾经的美好历历在目,可是终归要打破了,要从他的手里打破了。
孟长川收回了目光。
陆绵绵,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看透我,对你也是一种经历,是好事。
下次和别的男人交往的时候,记得长个心眼,别以为男人长得帅,就是个深情专一的男人。
话毕,孟长川彻底地转过身去。
他推着行李箱,要走。
可是走到了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孟长川再次转过身来。
你要不要打我一巴掌,如果你心里好受点的话。
……陆绵绵一言不发,像个已经丢失了灵魂的人。
她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行动力。
那算了,就这样吧。
他忍着心里的疼痛和不舍,勾了一下唇角。
再见。
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好归宿,找个真正爱你的男人。
注视着紧闭的房门,陆绵绵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天昏地暗。
陆绵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以为孟长川说的那些狠话,都是做梦。
可是千疮百孔的心,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了。
他说的那些话,如同针尖,扎在了她的心脏上,让她坠入了阿鼻永世不得超生。
你醒了。
在厚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下,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垂眸注视着陆绵绵。
你贫血晕倒,有人报了警,现在给你输葡萄糖。
医生说道。
是谁报了警?陆绵绵的声音,如同砂石划过磨盘般沙哑,没有温度。
不知道,说是你的家人。
家人?她哪里有什么家人。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了。
医生合上了病历,转身就走。
等一下医生。
陆绵绵的声音很是虚弱地响了起来……可否帮我安排流产手术?我想流产。
你确定吗?她不确定!门口,骤然响起了一道低沉却又坚定的嗓音。
光影相间,身材高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傅总。
陆绵绵的脸色平静。
嗯,医生,你先出去吧,我和她谈谈。
傅生说道,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他将果篮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交叠着双手,放在身后,看着陆绵绵。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是你报的警?她反问。
嗯,我看到你家里的房门敞开着,看到你躺在客厅,晕倒过去了,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谢谢。
不过为什么要流产?你不爱这个孩子吗?不关傅总的事情。
陆绵绵并不愿意和旁人说这件事。
你和孟长川吵架了吗?如果是,冷静一下,不要冲动用事,孩子是无辜的。
傅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