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陶意云语气认真。
季渊只看着她,似乎在确认。
见季渊不吭声,陶意云轻声问: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季渊松了一口气,镇定下自己慌乱的心,感觉现在自己别扭极了,也闷声说:不是。
仗着结婚证在你手里?陶意云挑眉。
陶意云,不许说离婚!季渊急得用力抓住陶意云的肩膀,大声吼。
他的大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偏偏陶意云肩膀瘦削,并不能承受。
陶意云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抬头看着暴躁的季渊,问:我说过了吗?你说过!陶意云才想起来,以前因为听信陶嘉佳的谗言,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她的确提出了离婚,但是他没答应,而且跑了,她有大半个月找不到他。
对不起。
不许说!季渊瞪着她,恶狠狠地对陶意云吼:都不许!其实,季渊是更想用用另一种方式堵住陶意云的嘴的,但是,在那方面,他不想对她粗暴。
他这副样子,陶意云看到的不是一个脾气暴躁恶劣的男人,而是一个害怕妻子提离婚的丈夫,看着他极度担心又死活不愿意露出来的样子,她满满都是心疼。
陶意云都不敢用她学过的心理学的知识去看他,不止是窥探别人心思的不尊重,更是因为她怕,怕看见一个在她这里极度自卑的他。
不会离婚,不用担心。
这时候,陶意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真好听,带着治愈的音色,季渊躁动不安的心被安抚到了。
季渊一愣,看了她好半响,然后眨眨眼睛,再看看别处,最后视线又转回来,仍紧紧锁着她。
这是真的?他惊讶地微微张开嘴,最后傲娇地哼了一声,说:也不许说对不起。
好,不说。
季渊这才慢慢松开抓着陶意云肩膀的手。
你还会囚禁我吗?陶意云指指门外。
门锁着,外面站着好几个季渊的人,他不让她出去。
季渊藏好自己心里的阴暗,把眼底深处不可见的偏执也藏起来,霸道地怼陶意云说: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才能出去。
渊渊,这是不可能的。
陶意云淡声说。
根据前世的记忆再过两天,师父就会让她去M国,在福雷拜学院给亚当先生治疗。
陶意云的话让季渊语气一下子委屈起来了,陶意云,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我想多陪陪你的,可是你自己浪费了几天。
好了渊渊,不要再闹了,我去拿我的手机。
季渊把自己那句‘我没有闹’咽下去,冷声对陶意云说:我让人去拿。
说完,他不再看陶意云一眼,拿出手机给肖成彦打电话。
-监狱。
陶嘉佳来探望陶钟军,看见憔悴瘦弱了不少的父亲出来,她抓着那个电话就大声质问:爸,你怎么就让陶意云那小贱人抓住把柄了呢?陶钟军对陶嘉佳突如其来的训斥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挪用公款还不是因为给你成立影视公司?那外面的女人呢?你给你在外面的小蜜买房子!亲女儿说他包养小蜜,陶钟军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一时没有说话。
陶嘉佳见陶钟军顺着眼,低头不说话,忍不住大声说:我妈哪里不好你,你给我在外面浪费钱?!你妈哪里好了?陶钟军冷笑一声,冷冷地说:什么都不会,一整天都是絮絮叨叨的,就一个老妈子!陶嘉佳不是小姑娘,该知道的事情,她十八岁的时候,赵沉青早已经言传身教了。
都这么多年了,她自然男人说的什么也不会,指的是她母亲不像小三一样风情万种,不懂得撒娇崇拜父亲。
爸,不管怎样,出轨就是你的错!到底是自己母亲,陶嘉佳还是站在黎淑兰的立场上说话。
那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自己和赵沉青的事情被这样说出来,陶嘉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非常不好看,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或者是怒的。
陶钟军自己说出来,也有些尴尬了,怕陶嘉佳就这样丢下他,他赶紧打起感情牌来,嘉佳,我对你这么好,你千万不能不管我的啊!你求求赵先生,让他带我出去。
陶嘉佳看落魄的陶钟军一眼,然后别过视线,声音不温反倒微凉说:我尽力。
女儿,我们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啊!你一定要争气,先把爸带出去。
坐牢多天,陶钟军的声音变得有些喑哑,发音低而不清楚。
陶嘉佳又看了一眼父亲,他的脸上多了许多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有突然长出来的一下皱纹,头发衣服没有像以前一样花钱整理过,乱糟糟的一团,手上也都了一些被称之为老人斑的点点。
这些,她以前都不曾注意。
似乎是有些为难,她半响才艰难地点头,应了一声:嗯。
见陶嘉佳点头,陶钟军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
女儿啊,这几天你不用担心陶意云找上你,她最近应该会很忙,忙着找另外一个仇人了呢。
陶钟军说着,有些得意了,笑了一下继续说:是我告诉她的。
陶嘉佳瞪大眼睛看着窗后面的陶钟军,手不禁握紧电话,大声问:你把安婳莲告诉她了?!是啊……探监时间到。
随着声音,陶嘉佳只好不甘不愿地把电话放下,看着陶钟军被人带回去。
半响,她才慢慢转身出去。
安婳莲。
她知道这个女人。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每次他和她倒凤颠鸾,动.情.至深时,他总会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地唤着‘莲儿’,缠绵悱恻,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简直是病入膏骨!陶嘉佳出来以后,上了一辆车,一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的嘉佳,怎么这么久?嗯。
陶嘉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很快被赵沉青揽在怀里。
怎么了?他问。
陶嘉佳抬头,眼带希翼地看着赵沉青,问:你能不能帮我把父亲弄出来?赵沉青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来玩,这个,没有办法。
那好吧。
陶嘉佳乖巧地低下头,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