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医院。
纪晓芙从病床上醒来,睁眼看到的人只有南江瑾。
在看到他黑沉的脸色时,她不禁感到一阵心虚。
纪晓芙清了清干哑的嗓子:你不要这副表情,不知道的都以为我快死了呢。
南江瑾见她醒来,松了口气。
可脸色依旧难看无比:是快了,只有三个月了能不快吗?三个月?纪晓芙一怔,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没有力气去接过病历单。
原本她刚刚那句话只是想缓和一下南江瑾的表情,不曾想却是预知了自己的死期。
即便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但人对于死亡总是恐惧的。
她也同样。
深呼吸一口气后,纪晓芙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垂下了空洞的眼眸。
南医生,你知道吗,我妈妈当初也是因为白化病转癌死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妈化疗了三次,像她那样要强的人,到最后疼的满床打滚,哭着求饶,可最后什么用都没有。
纪晓芙害怕,害怕自己会和母亲一样,即便承受痛苦,毫无尊严,却依旧要走向死亡。
话落,南江瑾神情复杂。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纪晓芙攥紧了手,颤着声恳求道:我只是想死的体面一点都不可以吗?南江瑾怔住了,良久,他只能叹息一声:就算不化疗,但最起码你要做保守治疗。
在医院做完保守治疗后,南江瑾坚持要开车将她送回去。
纪晓芙本想拒绝,但他态度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下车时,南江瑾拿出一把新伞为她撑在头顶上。
两人共打着同一把伞走向公寓,不曾想,刚进门,樊少泽就迎面走了过来。
纪晓芙脚步一顿,心里慌乱起来。
樊少泽看到南怀瑾手中的新伞,剑眉微微皱起。
他是谁?樊少泽冰冷的目光透过纪晓芙,直视在南江瑾的脸上。
纪晓芙心一颤,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皮肤科的主治医生,最近换季我皮肤有点过敏。
说着,她抬眸看向南怀瑾,眼里带着恳求。
南江瑾手一攥,却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朝樊少泽点了头。
仅仅一眼,樊少泽就清楚感觉到了南怀瑾眼里的敌意。
这种感觉莫名让他十分不爽。
他看着南怀瑾对着纪晓芙目光温柔的嘱咐:我已经把我的号码设成紧急联系人了,你有事就打我的电话。
樊少泽眉头皱的更紧了。
说完,南江瑾只是淡淡看了眼樊少泽便转身开车离开。
樊少泽淡淡开口:这么年轻就当上主治医生了。
纪晓芙听到这句奇怪的话,却没在意。
她低下头,满满的紧张和不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樊少泽看着纪晓芙垂下头的帽子顶,声音不由的低了下来:我才要问你,你怎么把房子卖了?听到他提起房子,纪晓芙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想换个环境。
念念。
季怀瑾轻叹了口气,语气放柔了下来。
他轻柔的语气让纪晓芙心头一颤,抬起了头。
樊少泽拉过她的手,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心:我不问你为什么,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你搬回去吧。
看着手中的钥匙,纪晓芙瞬间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樊少泽手机来电突然响起。
樊少泽当面按下接听键,纪晓芙余光一瞥便看到了贝芮两字。
电话那头女声温柔:我给你熬了汤,你晚上记得回来喝。
樊少泽的回话同样低柔:你不用等我太晚,早点睡。
纪晓芙心里紧的发涩。
她就这样呆呆的僵站在原地,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失而复得的钥匙。
就在她失神时,樊少泽已经打完了电话。
就像最好的朋友之间,他轻轻拍了拍纪晓芙的肩膀。
语气关切的对她说:我最近事情很忙,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贝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