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败露前,慧子早就为自己铺好了退路。
陆路难行,可水路就方便的多。
她站在船的甲板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芸城,目光里满是仇恨和不甘。
贱人,贱人。
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
慧子惊觉,回头便看到一脸肃容的男人,她的神色微敛对着男人道:你怎么出来了?弘野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越过她,褐色的眸盯着波澜壮阔的大海,一缕忧伤在眼底浮起。
你不该如此急躁的。
他道。
慧子听到后,却冷笑一声:怎么,现在连你也要来指责我吗?好像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弘野像是没有听到她话里的嘲讽,唇角一勾淡然出声:姐姐,你何必如此持念呢,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不要叫我姐姐,你不配,一个私生子而已,你休想爬到我的头上。
面对弘野,慧子不留一点情面:真是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栽培你,难道我就比男人差吗?你也看到了,一群人被我玩的团团转,她们没人比得过我,除了……提起那个让她恨的牙根痒痒的女人,慧子险些崩溃。
弘野知道她野心大,一心想要做出成绩给父亲看,这么多年她蛰伏在芸城,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知道与慧子无法沟通,弘野索性不再说话。
这时,一名男子却走到慧子身边,低语几句:母亲,我们的船被跟踪了。
闻言,慧子的眼眸落在男人的脸上,眼中露出一丝慈爱。
那是一张与她儿子一模一样的脸,一想到斐文豪,慧子的目光就凶狠起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远处的海面上快速驶来一艘油轮,站在船舷最前面的女人,一袭米白色大衣,身上的披风迎风猎猎。
而她身后的男人,却是身姿挺拔,将她牢牢的圈在怀里。
斐苒和宫霄。
船只越来越近,船上面的人也越来越清晰。
当几十支枪对准了自己时,慧子却淡淡一笑,朝着斐苒招手:好巧啊。
斐苒神色未变,等到李副官将对方的船控制住,她才隔着海面跟慧子说话:怎么,还想跑吗?慧子淡淡一笑,语气却颇含威胁: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轻举妄动,万一伤到了什么人,可就不太好了。
闻言,斐苒的眼眸微缩,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有一个人,她早该想到的。
放了她。
斐苒道。
宫霄则是一脸寒霜的看着慧子,从宴会一开始就没有看到宫菲菲,此时怕是八成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
像她这样狡猾的女人,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怎么可能呢?慧子掩口一笑:只要让我安全离开,我自然会放人。
她拿宫菲菲当人质,斐苒不可能将她的安全置于不顾,当即道:让我看看人再说。
慧子示意斐文武把人带出来,不多时,他扭着手脚被捆的宫菲菲,出现在众人面前。
宫菲菲的眼睛上蒙着黑布,口里塞着布团,呜呜的喊着。
斐苒看到她时,心瞬间提了起来,在宫菲菲的腰间绑了一圈炸药,威力足以炸掉一艘小船。
真是卑鄙。
慧子似是很满意自己的计划,拍了拍宫菲菲的脸蛋,笑的十分轻狂:没有想到,你还挺有用的。
宫菲菲躲避着她的手,情急之下狠狠的踢了慧子一脚,慧子恼羞成怒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宫菲菲的头歪向一边,慧子还想再打时,一只有力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够了。
慧子愤恨的从弘野的手中抽出手腕,冷眼质问他:怎么,心疼了?当弘野的声音出现时,宫菲菲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循声望向弘野的方向,似在寻找他的方位,弘野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慧子道:你说过的,不会伤害她。
慧子冷笑一声眼中有毒芒迸出:那你就让她管她自己的手,否则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把她丢进海里喂鱼。
慧子转身看向斐苒,重新提起她的条件:我的要求不过分,我只想离开这里而已。
斐苒点了点头:好,我们答应你,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她,否则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你。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慧子心满意足的回了船舱。
宫霄的船被迫停在原地,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宫菲菲身上的绳索被人解开,就连炸药也被卸下,她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就连弘野推她上宫霄的船,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斐苒喝了一声宫菲菲才回了神。
可是已经晚了,弘野的心思被慧子发现,她拿起枪冲了出来。
两船有三米的距离,想要从另一艘船上过来并非易事。
宫菲菲的腰间缠了厚厚的一圈绳索,弘野将绳子的另一端丢到了宫霄的船上。
李副官和几名警卫攥住了绳子,等待随时拉宫菲菲过来。
慧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弘野在宫菲菲的唇上重重的印上一吻,将她推到船边上,大喝道:走。
宫菲菲身子纤细,如一支飘飘欲坠的蝴蝶被弘野丢了下去。
她尖叫一声,李副官和几名警卫急忙抓紧绳子往后退,阻止了她下坠的速度。
与此同时,慧子也带着人冲了过来。
她伸手就给了弘野一记耳光,怒骂他:混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弘野一动不动,隐忍的道:我爱她,我要保护她。
保护她?慧子冷笑一声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宫菲菲的身体:我看你怎么保护。
宫霄和斐苒正在拽宫菲菲,看到慧子把枪对准了宫菲菲,便加快了速度。
恰在此时,船身动荡起来,好不容易拉上来的人,又掉了下去。
慧子的枪声响起,却没有打中宫菲菲。
弘野与她缠斗起来,趁着对面混乱,宫霄和斐苒一口气把宫菲菲拽到了甲板上。
宫菲菲的脚一落地,便趴到船弦上看弘野:弘野,弘野……可是她的声音太小,完全被海浪淹没。
她又急忙回头求宫霄:不要开枪,千万不要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