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宾客哗然,记者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手里的相机对着梁启明和斐苒照个不停。
顾瑾之一脸紧张的盯着台上,许允佳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有人问道:请问梁理事,你为什么要反对?盛隆是秦老先生一手创办,现在斐小姐当上会长,也合情合理,毕竟她才是唯一的继承人。
梁启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缓缓看向那人,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但你们别忘了,如今的盛隆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盛隆了……当然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盛隆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梁启明的话,众人回头,这才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斐苒,截断了他的话。
如今的盛隆早已经从内到外都腐朽的不堪一击。
掷地有声的话从斐苒口中吐中,字字清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倏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盯着她看。
唯有梁启明,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他质问斐苒:此话何意?斐苒步下楼梯,眼里噙着淡淡的嘲弄,反问梁启明:我说这话什么意思,梁伯伯不应该是最清楚吗?在梁启明惊慌的眼神中,斐苒一字一字清晰的道:自从我的祖父过世后,盛隆就一日不如一日,商行内部错帐百出,几名理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全都不过问,大家不感觉奇怪吗?她黑漆的眸子缓缓落在几名理事的身上,尤其是看到梁启明时,里面的锋芒闪烁,似一把薄削的利剑,锋芒毕露。
梁启明明显的慌了,他微微敛了一下神色,强硬的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商行早已经不盈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何能够怪到我的头上,我苦苦支撑到现在,也算是对得起秦老先生的在天之灵了……你果真对得起他吗?斐苒突然强势的道,语速极快的道:利用自己的职位打压其他理事,将大权独揽,完全不给任何人反抗的机会,谁拥护你你就拔提谁,谁反对你就打压,商行在你手里完全当成了你牟利的工具,而货源……说到这里,整个宴会厅的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全都齐齐的看向了梁启明,鄙视之色完全不加掩饰。
更多记者对着他照个不停,梁启明没有想到斐苒能够这么快把商行的内部调查清楚,将他安排的人全都摸了个底朝天。
他慌了,彻彻底底的慌了。
你胡说。
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挖掘出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梁启明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也没有了。
他声嘶力竭,无数狡辩的话终于化成了最无力的三个字:我没有。
斐苒不再看她,拍了拍手,随后有人将一本帐本交到了她的手上。
梁伯伯,这个帐本你应该认识吧。
斐苒笑容亲切的将帐本递到梁启明眼前,示意他翻开看一下。
梁启明没有接,握在身体两侧的手却微微攥起,青筋毕露。
从他的眼神里斐苒看到了杀机,可是她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微微一笑:怎么,你不敢接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启明的身上,让他倍感压力。
空气凝滞,沉重而压抑。
就在众人以为梁启明不敢接时,却见他突然暴喝一声,朝着斐苒扑了过去。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枪,想要擒住斐苒,逃离此地。
梁启明狡猾,斐苒也不是傻子。
早在激怒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布下了计划。
梁启明的手刚刚抬起,三条黑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掠过,众人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便听到了梁启明的惨叫。
啊的一声惨叫,其中夹杂着狗的叫声。
梁启明被大黑和它的孩子死死的咬住了手臂,手上的枪被夺,他失去了唯一的筹码。
大黑受过斐苒特训,对一切枪支非常敏感。
此时,它牢牢的咬着梁启明,却没有下死口,因为斐苒没有下杀令。
三条凶狗的出现,把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吓傻了。
待到鲜血流到地上时,人群才爆发出尖叫。
未等人群混乱,早有一队警卫将他们安抚住了。
斐苒缓步走到梁启明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他,将手里的帐本翻给他看,无比惋惜的道:梁伯伯,你太心急了。
账本干干净净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梁启明中了斐苒的计。
他不甘的看着斐苒,奋力嘶吼,恨不得要杀死眼前这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女人。
斐苒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之色,蹲下身问道: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梁启明的眼眸倏然放大,一丝慌乱从他眼底滑过,他张了张口,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常年玩鹰,却被鹰啄了眼睛,但让我输在你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我一万个不服。
斐苒知道他不会轻易吐出背后之人,站直了身体,幽幽的道:梁伯伯,我是在救你。
救我?梁启明冷笑一声:你拿什么救我?你的家人性命,够不够?斐苒的话音一落,梁启明的神色就滞了一下。
他紧紧的抿着唇,似在考量斐苒话的分量。
最终,他点了点头:好,我说。
就在这时,宫霄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
话音一落他飞身扑过,抱着斐苒就地一滚,一枚子弹擦着宫霄的衣角飞过,射入了梁启明的胸口。
他的口中吐出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的伤口,嘴巴一张一合,对着斐苒张合了几下随后就断了气。
刚刚这一幕太过惊险,斐苒心有余悸的瘫在宫霄怀里,脑子却无比清醒。
宫霄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慧子。
梁启明最后说的两个字,是慧子。
是她杀了秦慕清,杀了秦如绵,在背后暗地操纵盛隆为她所用。
真相浮出水面,斐苒只感觉彻骨的痛。
新仇旧恨,所有的种种,皆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她恨自己的无能,直到现在才查清真相。
李副官跑了过来,焦急的对宫霄道:少帅,目标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