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淡淡勾唇,言语间尤带亲昵:姐姐只要做长公主就好,接下来换朕来保护姐姐。
听了这话,楚然心中又酸又疼。
是姐弟,还是君臣?答案已经很明显。
所谓相信,所谓保护,都只不过是夺取兵权的借口。
她看向神情淡漠的萧墨执,一字字道:臣,恕难从命。
见楚然这般强硬,群臣愈加愤慨。
你一句我一句数起楚然的罪名,要皇上给她治罪。
只是翻来覆去,除了一个贪恋权势,竟再找不到一个实质性的罪名。
楚然只是沉默。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嗤笑。
好一群忠臣。
楚然一转头,竟是萧墨执匆匆赶来。
他含着讽意的眸子扫了群臣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仅凭那不知真假的八个字,你们便敢在这殿上逼迫长公主,是忘了先帝去前说的话了吗?楚然诧异得看着为自己说话的萧墨执。
她以为,最想她卸下兵权的不该是他才对吗?还敢说长公主贪恋权势,萧墨执缓缓踱步,若无楚家世代庇佑,你们何来的高位,何来的重权?所有人哑口无言,不敢与愤怒的摄政王争锋。
龙椅上,萧瑾瑜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待萧墨执说完,他抬了抬手,屏退了侍卫。
皇叔说的在理,朕相信姐姐对朕的心,谁再提起此事,朕决不轻饶。
萧瑾瑜眸色晦暗,让人难以看透。
而那相信二字更是让楚然分外疲惫,满心苦涩。
她惨淡一笑,恭敬行礼:多谢皇上,臣告退。
离开太和殿,楚然疾步往宫门走去。
残阳余晖,照在她身上只余一片冰冷。
行至宫门口,身后一声然然让她脚步一滞。
楚然转过身,心情复杂:多谢皇叔刚刚为我说话。
听见皇叔二字,萧墨执唇角微微一僵:我更愿你和从前那般唤我‘墨执’。
闻言,楚然一怔,垂手致歉:那时年少无知,皇叔莫要怪罪。
萧墨执看着她极力疏远的举动,心渐渐收紧。
他上前一步,攥住她收回的手腕:楚然,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在楚然愕然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
我对你倾心已七年之久。
周遭的风似是都停了下来,楚然只觉手腕被攥住的地方烫得似烙铁一般。
她眼底掠过一丝仓惶,蓦地使劲收回了手。
皇叔,请谨言慎行。
说完,她转头疾步朝马车走去。
萧墨执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炙热:然然,皇上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傅容时给不了你的,本王只会给你。
楚然没有回头,径直上了马车。
身后,萧墨执脸色瞬时阴翳,双手紧攥。
七年,整整七年。
从不能宣之于口的忍耐到眼看她嫁做人妇的煎熬。
夜半醒来,梦中都是楚然树下回眸一笑的那抹身影。
萧墨执眼神渐深。
你既只拥九五之尊,那我便坐上那个位置,你也只能属于我了。
明华宫。
太监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复述楚然与萧瑾瑜之间的对话。
听到‘倾心’两字,萧瑾瑜手中的杯子咔的一声碎裂。
尖锐的碎片刺进掌心,血瞬时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待太监说完,萧瑾瑜冷声怒吼:滚出去。
太监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嘭的几声闷响,可见之物皆被掀倒。
狼藉中,萧瑾瑜目光阴桀的与平日派若两人。
他紧抿着唇,朝偏殿走去,这里是所有宫人的禁地,除了萧瑾瑜谁也不许进来。
殿内挂满了一女子的丹青,一颦一笑,竟都是楚然!萧瑾瑜轻抚着画中楚然的脸,漆黑的眸中是几近疯魔的迷恋。
姐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放心,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人,我会一个个把他们杀了……直至薄暮,萧瑾瑜才从偏殿出来。
他唤来太监,让他去传妆妃。
半盏茶后,妆妃来了。
萧瑾瑜看着她,眼神幽暗: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朕要你让傅容时主动和长公主和离,无论用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