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正是傅容时现在的妻子杜云兰。
她肚子大的像是快要临盆了一样,楚然忙让女军医将她扶进自己的营帐又为她把了脉。
楚然看了眼她的肚子,若不是你怀着孕,将士可能会把你当做奸细就地处决了。
女军医把完脉后道:将军,她胎像平稳,只是有些劳累,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楚然点点头:好,你先下去吧。
等女军医退出营帐后,她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闻言,杜云兰有些憔悴的脸上僵了瞬,眼睛也红了。
见状,楚然起身给她倒了碗水,迟疑了一下又问:傅容时呢?听到这话,杜云兰没有接,反而忽然哭了出来。
楚然一惊,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不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杜云兰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容时他……他,他死了……哐——!碗瞬时砸落在地碎成几瓣,楚然紧缩的眸子颤了颤:你说傅容时死了?怎么可能,让他不应该过得很好吗?杜云兰泪眼婆娑,眼底满是悲痛:两个月前,容时染上伤寒,我去请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说着,她看着楚然,语气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怨恨:自那日你走后,容时整日愁眉不展,大夫说他思虑过度才致……杜云兰话还未说完,再次哭了起来。
楚然如遭雷击,重重地瘫坐在凳子上。
她恍然想起自己对傅容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想不到竟然一语成谶了。
一时间,楚然心中又悲又愧。
听着在乎过的人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比自己离开还要难受的抓心挠肺。
她红了眼,紧紧攥着拳。
良久,楚然看着杜云兰,哑声问:所以你是来找我,是为了替他讨回公道吗?杜云兰含泪摇摇头:容时临走前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我和孩子便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往,但我看得出,容时很在乎你。
楚然心一紧,不由苦笑。
傅容时在乎自己吗?也许吧,但终究是抵不过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
这时,杜云兰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向楚然:容时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交到你手里。
闻言,楚然皱起了眉,结果信封后拆开一看,目光一滞。
是玉明关的城防图!但看得出这并不是原图,而是抄下来的复制图。
可是傅容时怎么会有玉明关的城防图呢?楚然想了想,只能当做他当初谋划政变时做的事。
她收起城防图,而看着两眼红肿的杜云兰:谢谢,不过这里很危险,你先在这儿将就一夜,明日一早我会让人护送你进城。
杜云兰点点头,手轻轻抚摸着肚子。
楚然看着她脸上的落寞和悲伤,心情更加沉重:孩子快出世了吧。
嗯。
杜云兰唇角颤抖,可惜容时不能看见……这夜,楚然怎么也睡不着。
她拿着酒走到一处山坡上坐了下来,望着那轮明月一口一口地喝着。
喝着喝着,楚然觉得眼眶越来越酸,她用手背一抹,竟发现自己哭了。
她紧抿着唇低头酸楚一笑:傅容时,你真是……连死了都要让我哭一哭。
说完,楚然将剩余的酒朝潞州方向倒在黄土中。
来生,我们不要再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