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楚然愣了。
妆妃双肩颤抖，蜷缩在角落：皇上不会放过我，我跟着你只会拖累你。
闻言，楚然立刻反驳：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逃命。
说着，她将妆妃扶起来，眼眶湿润：别怕，天大地大，不会没有我们藏身之处。
雪如柳絮般落下，楚然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妆妃朝林子里走去。
走大路容易被发现，她们只能冒险进林子。
妆妃自幼养尊处优，不一会儿便没了力气。
她跪倒在地，又气又悲：我真的……走不动了，楚将军，你不要管我了……楚然却直接扔掉了火把，将她背到身上，倔强地摸黑一步步前行。
因我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妆妃眼眸一怔，泪水如珠落下：楚将军……然楚然的身体也未痊愈，坚持了半个时辰后，她踩进一个坑中狠狠摔倒。
脚踝的剧痛让楚然面色一白。
还没等两人起身，远处的点点火光再次燃起了恐惧的线引。
楚然气恼地抓起一手雪花，想不到他们居然连林子都要搜。
妆妃喘了几口气，忽然扯下脖子上的玉坠塞进她手里：以后看见它就当看见我。
楚然眸色一怔：你要干什么？与其两个人一起死，不如拼一把。
妆妃站起身，似是又有了力气。
可……楚将军，你若死了，那我和绿芜的心就白费了。
妆妃握住楚然的手，语气坚定，你知道的，左右我都是死，但你不能再被抓回去。
楚然喉间一哽：你……她不知道此刻有什么话才能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不等楚然多言，妆妃将两件披风盖在她身上，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朝大路跑去。
回来！楚然心一紧，想要追去却因为脚踝的刺痛而再次摔倒。
她红了眼，攥着拳头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腿。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不中用！为什么总要别人一次次为自己牺牲！火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快速地朝一个地方汇聚而去。
楚然眼底划过一丝仓惶，紧咬着牙关朝那边爬了过去。
直至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风雪才缓缓停下。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淡青色的光线下，妆妃衣衫不整地躺在一片红绸般的雪上。
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天，唯一能让她感受到热的便是身上汩汩淌血的伤口。
眼前的一幕刺的楚然瞳孔骤然紧缩。
她强忍着巨大的痛楚，跌跌撞撞地跑过，脱下披风裹住那不知被蹂躏了多少次的身躯。
胸膛的温暖让妆妃的眼神清明了几分，她缓缓抬起头，嘶声轻唤：楚将军……楚然浑身颤抖，两眼通红的痛骂：混蛋……混蛋！我要杀了他们！妆妃气若游丝：不，你快……快走……你要好好，好好活着……像以前那样……自由的活着。
闻言，楚然心猛地一震，展风的声音在耳畔乍响。
我想让你……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着。
心脏在这一瞬间似是再次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楚然无助而崩溃地哭起来。
妆妃用尽全力抬起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可自己的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我……我叫你……姐姐好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