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烟回答:我知道,张嫂,你是霍景尧的人,能帮我的也只有这些。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也不会多问。
其余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张嫂叹了口气:其实,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的话,我就听。
你不说,我也不会问。
你和霍先生当初离婚,离得那么快又那么果断,一走就是好几年。
你走后的日子里,我还是照常来京城一品做饭,打扫卫生。
我能够看出来,霍先生明显没有以前快乐了。
他都有新人相伴,还不满足,不快乐?太太,霍先生和云小姐,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云亦烟下意识的握紧了方向盘:什么?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过。
张嫂笃定的说,两个人一人一间房,我每天都去打扫收拾的。
云亦烟沉默下来。
不住一起?什么意思?那也就是说,霍景尧从来没有碰过云含影?这怎么可能,两个人在之前就什么都做过了,该发生的关系也发生了。
张嫂打量着她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霍先生跟云小姐在一起的状态,远远不如跟您结婚的那会儿。
而且,我在霍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枕头。
那枕头不是霍先生的,枕巾的花色跟他用的那几套都不一样。
枕头就摆在那里,特别突兀,一直都没挪过地方。
云亦烟问:摆在……哪?床边。
霍先生可宝贝了。
云亦烟一下子想起来,自己丢失的那个枕头。
她在家里到处找都没找到。
一个枕头而已,怎么可能会丢了呢?那个枕头,是不是粉色的,上面绣着一串英文字母。
对对对,张嫂说,没错。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霍景尧拿走了。
他带走她的枕头干什么?还日日夜夜都放在床头,天天看着,抱着,摸着,嗅着?云亦烟还记得,霍景尧说过,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不知道哪一瓶香水,可以把她身上的味道给复制下来。
张嫂走后,云亦烟失魂落魄的在车里坐了很久。
天已经全黑了。
可是,她现在很迷茫。
云含影知道了云承知是霍景尧的儿子,现在提出要求,保她荣华富贵。
云亦烟要怎么办?能做些什么?她必须要见上云含影一面。
可是,现在,云含影只能呆在京城一品里,不能出来……霍景尧为什么不准她出来,不仅派了保镖守着,还强行给她请了病假?云含影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愤怒的事情?难道也跟亲子鉴定有关?云亦烟冒了一身的冷汗,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她刚出电梯,差点和准备进电梯的人撞上。
两个人都是行色匆匆。
亦烟?聂铭的声音传来,你回来了?云亦烟站稳身体:是你啊,你要去哪?我准备去找你。
聂铭说,这么晚了,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跑哪里去了?……我,我忙点私事。
他看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没有。
云亦烟下意识的就否认,她不想麻烦聂铭。
聂铭放轻声音:原来,我们之间,还有不可以说的秘密。
不是的……先回家吧。
聂铭转身,走进了家门,云亦烟跟了上去。
家里安安静静的,客厅的水晶灯照得家里透亮。
承知呢?云亦烟问,睡了?嗯,我把他哄睡,才能脱身去找你。
对不起,我没看手机。
聂铭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去倒了一杯水。
水声在房子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云亦烟咬了咬唇。
她知道,聂铭这是生气了,可是,他向来温润,就算生气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对不起。
云亦烟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过,这三个字,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
聂铭背对着她,亦烟,下次还是要回个消息,我才放心。
好。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空气里都透着窒息压抑的气氛。
呵,聂铭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不停的摇头。
他这个样子,云亦烟看得很是揪心。
我没有不信任你,也没有不相信你,她解释道,我,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亦烟,我从不希望,你一个人披荆斩棘。
我非常乐意你麻烦我,多多的麻烦我,哪怕天天日日年年一辈子,都麻烦我。
对云亦烟来说,聂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纠结几秒,她决定如实说了。
云含影知道,云承知是霍景尧的儿子了。
她声音里满是无力,云含影去做了两个人的亲子鉴定,备用联系人填的是我。
备用联系人?嗯。
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可是,她人却就在京城一品里。
聂铭皱了皱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霍景尧干的?应该是。
吴荷说,京城一品的房子门口,都有保镖守着。
聂铭沉默的眨眨眼,随后看向他,目光幽深。
你……想到什么了吗?聂铭问道:会不会是,霍景尧知道云含影去做亲子鉴定,一怒之下,限制了她的自由。
那不就等于,霍景尧知道承知是他的儿子了吗?他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不来跟我抢人?想办法见上云含影。
我今天一直都在京城一品的马路边,等了好久好久。
云亦烟垂眼,可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好在遇见了张嫂,让她帮我传了几句话。
聂铭走到她身边坐下:云含影为什么会去做亲子鉴定……她怎么可能猜到?她都猜到的事情,霍景尧会猜不到?云亦烟和他对视着。
两个人的眼里,都有着疑惑和……浓浓的惊慌。
很有可能,云承知的真实身份,已经瞒不住了。
云亦烟弯下腰,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是不是……很快,霍景尧就会来敲门,跟我要儿子了。
你别往坏处想。
一定是的,一定。
云亦烟喃喃道,他先限制云含影,再去找律师,去找证据,在绝对获胜的把握下,找到我,和我争夺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