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是用妆容武装自己的时刻了。
云亦烟想,她还是她。
五年前的她和五年后的她,没有任何区别。
非要说出一点差别的话,那就是现在的她,更从容,更自信。
这种从容自信,不是眉眼里的凌厉,不是气场上的强大,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
温柔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外表温柔,骨子里却异常的坚定,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云亦烟无所畏惧了。
以柔克刚,胜过以硬碰硬。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聂铭的声音响起,亦烟,好了吗?好了。
她放下手里的香水瓶,提起裙摆,打开了房门。
聂铭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睛微微一亮。
很美。
赞许的话不经思考,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聂铭定定的望着她,好像回到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当然记得。
云亦烟笑了起来:有时候,其实真的不得不相信缘分,相信命运。
是啊。
聂铭点点头,眼里因为她的美,而有了光,走吧。
等等。
云亦烟却突然叫住了他。
嗯?我们是一起出席的,哪有你走前,我走后的道理。
她加快脚步,走到聂铭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这样才对。
聂铭只觉得,这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啃咬似的。
而且,云亦烟身上的香水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看惯了不施粉黛,素颜纯天然的她,再看看盛装打扮的她……聂铭发现,不管什么样的她,他都爱。
他是彻彻底底的陷进去了,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够留在她身边,就足以。
晚宴设在京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酒店门口,铺设了红毯,随处可见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带着对讲机,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车子在红毯前停下。
聂铭下了车,又绕过车头,为云亦烟拉开了车门,把手伸到她面前,开起了玩笑:请,我的公主。
云亦烟先是拍了他的掌心一下,然后才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另外一只手提着裙摆,下了车。
鱼尾的裙摆很显身材,但是也很麻烦,随时都要注意着。
再加上,云亦烟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种礼服裙了,不像以前那么得心应手。
那会儿啊,她是可以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穿梭在各个场合,都不会觉得累。
凭借着邀请函,聂铭和云亦烟顺利的进入到了晚宴的会场。
会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三五聚集在一起,举着酒杯,相谈甚欢。
毕竟都是些老熟人。
偶尔有新贵参加,那也正好能够通过这个机会,好好的认识认识,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搭上合作。
当聂铭和云亦烟走进来的时候,会场里,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
但——这两位是谁?瞧着,有些面生啊。
京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我还以为,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没空参加各种活动,才会不认识他们,没想到,你们都不熟啊?是哪位新贵?才到京城圈子里的?有人不认识,自然也有人眼熟——见过,我见过,叫什么来着……聂铭!之前做风投的,但是失利了,好像还沾染上了官司。
他的女伴又是谁?云亦烟啊!曾经傅氏集团唯一的女高管,是坐在酒桌上,能和傅总谈笑风生,打趣开玩笑的人。
她离婚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离婚?跟谁离婚?四少啊,霍四少!不过才短短的五分钟,这聂铭和云亦烟的来头,都被人完完整整的给剧透了。
时间虽然带走了一些东西,但也留下了一些东西。
那些八卦,已经掩埋在时光的尘埃里,但,总有人会吹开灰尘,旧事重提的。
云亦烟挽着聂铭的手臂,昂首挺胸,下巴微抬,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漫不经心却又仔细的打量着全场。
对于这种场合,她只是生疏,但从不陌生。
我敢打赌,云亦烟微微的往聂铭身边凑了凑,他们现在一定是在议论我们。
随便他们吧。
你说,还会有人认识我们吗?聂铭回答:认识我们的人多,不认识的人少。
而且,这会儿功夫,不认识的人,肯定已经被认识的人,科普一番了。
科普……哈哈哈哈,云亦烟被这个词语笑到了,有点意思。
聂铭也往她身边靠了靠:你觉得,谁会成为,第一个上来跟我们打招呼,敬酒的人呢?这会场里,他和云亦烟已经看见不少熟人了。
但,没一个上前的。
不管是在哪里,这审时度势的人,都有一大把。
我瞧见之前合作过的建筑公司的老总了,云亦烟轻哼一声,那会儿为了拿下我们酒店的建设项目,多亲近啊。
现在,倒是装不熟了。
你生气吗?开什么玩笑,他们值得我生气?云亦烟尾音一扬,经过酒席的时候,顺手拿起一杯酒,递给他:诺,我们俩可以先干一杯。
聂铭接过。
云亦烟给他拿的是香槟,但她自己拿的,却是一杯果酒。
我很久没喝了,怕醉,她吐吐舌头,别介意啊。
第一杯和你喝,我荣幸之至,哪里来的介意?酒杯轻碰,两个人的目光也相碰。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是爱意,是暧昧,是亲密无间。
果酒甜甜的,入喉之后,倒是勾起了云亦烟还想再喝一口的心思。
嘿!肩膀忽然被人不轻不重的一拍,云亦烟的手,微微一抖。
她回头看去。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唐暖暖走到她身侧,是我呀。
是你惊喜是你意外次啊对。
云亦烟笑着回答,你没想到,我会来吧。
多年老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不会冷场,不会尴尬,永远有着无数的话可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