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么好喝。
云亦烟拿着勺子,吃个不停,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的鸡丝粥,都好吃!是在夸赞我的厨艺吗?是啦是啦,聂大厨。
其实是食材好,聂铭笑笑,才会有最原本的味道。
云亦烟喝了两大碗粥,吃了一个鸡蛋,才舍得放下筷子:照这个趋势发展的话,我胖二十斤,真不是问题。
吃饱了要干活。
聂铭说,我在那边的地里,种了点红薯。
老规矩,你打下手。
行,只要你不嫌弃我帮倒忙就好。
其实我一个人也能搞定,他起身,去拿工具,不过,有你陪着,就不会觉得太枯燥了。
云亦烟看着他:你现在的生活状态,让我想到了一首诗。
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聂铭作势屈指又要来敲她,云亦烟避开了。
她嚷嚷道:说好不许敲我的头!会变傻的!两个人正吵吵闹闹,忽然有人敲门。
聂铭正要去开门,云亦烟抢先一步:应该是找我的。
找你?聂铭都诧异了,你才来一天不到,就认识朋友了?云亦烟来不及回答他,门一开,快递的同城配送小哥,穿着工作服,出现在视线里。
您好,请问是云小姐吗?是我。
您购买的东西配送到了,麻烦清点签收一下。
聂铭看着配送小哥的脚边,堆着一袋两袋三四五六七……你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快来帮忙啦,云亦烟说,就是该用的东西啊。
我觉得需要的,都买回来了。
聂铭只好放下手里的工具,来帮她清点东西。
洗漱用品,日用品,还有睡衣拖鞋,充电线茶叶水杯……真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我觉得,家里太空了,云亦烟说,买点东西堆得满满的,才会有生活气息。
你说对吧?聂铭沉默了两秒:你知道什么叫极简风吗?她笑得前俯后仰: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就不可能做到极简啦!他也只能笑。
随她吧。
她开心就好。
聂铭知道,能够和云亦烟住在这里,度过一段时光的话,会成为一辈子的回忆。
他陪着她走出离婚的悲痛,陪着她待产,见证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件事。
此刻,医院里。
已经中午了,距离霍景尧在村口突然晕倒,已经过去十四五个小时了。
周望寸步不离的守着,压根不敢掉以轻心。
终于,霍景尧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慢慢的睁开,苏醒过来。
霍总!周望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再这么睡下去,我,我都要通知京城那边的人了。
霍景尧的声音有些哑:这里是哪里。
医院啊霍总。
医院?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是在村……说着说着,他又突然停了下来,咳嗽几声。
周望连忙拿来了一杯温水。
喝了几口,霍景尧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从病床上坐起了身。
他问道:怎么回事?霍总,我还想问您这句话呢。
周望回答,本来在村口站着,好好的,您突然说倒就倒。
我马上和司机带您来了医院,结果医生说,您只是睡着了。
没有做什么检查吗?医生说不需要,让您好好的睡一觉就行了。
另外,给您挂了两瓶葡萄糖。
霍景尧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轻轻的转动。
没做检查就好,说明他的病,还是瞒得好好的。
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傅临轩知。
不过,这种病藏得很深,一般不做专项的检查的话,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
但总归,小心为上。
霍总,周望又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回去?对啊,公司那边,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霍景尧又咳嗽几声:我还要留几天。
您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啊,霍总。
再多嘴,你也可以回京城去了。
霍景尧瞥了他一眼,叽叽喳喳。
周望不好多说什么了。
他知道霍总留下来,是想干什么。
无非……看看云总住在这里,是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云总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心情有没有变好,生活有没有安定,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一切安好。
我也不能靠近她,更不能出现在她面前,霍景尧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能远远的看看她,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了。
等我回到京城,哪里还有再过来的机会和理由?那,您吃点东西,养足精神和体力,再开车过去。
村里离医院,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嗯。
霍景尧再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司机把车停在外面,他坐在后座上,耐心的等着周望的消息。
周望先去探路,看看……聂铭和云亦烟在哪里。
霍景尧个子高,气质和气场都摆在那里,在村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太过张扬高调了。
十分钟后,周望发来消息:霍总,没有看见云总和聂先生。
家里门是关着的,没人。
霍景尧这才下了车。
他站在玻璃房子的大门口,伸手摸了摸那把锁。
很老旧,很斑驳,想要破开的话……有的是办法,轻而易举。
但,让霍景尧诧异的是,他的手刚碰到锁,门就开了。
他吓了一大跳,以为里面有人开门。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门根本就没有上锁,这把锁,只是挂在锁扣那里,没有扣上。
居然没锁门?周望在旁边说道,是村里的人都很质朴,不怕丢东西?也许吧。
霍景尧走了进去。
霍总……在门口守着,我进去看看。
是。
昨天晚上,霍景尧赶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夕阳西沉。
他只远远的瞧上一眼玻璃房子的外貌,听着云亦烟那跑调的歌声,今天,才是正正式式的趁着她不在家,溜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