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妈在电话里那头,是这么说的。
随便她们吧。
反正云亦烟这妈,基本上次次都要给她找点麻烦。
云母拿到那笔彩礼钱,也不说随点嫁妆过来,见钱眼开,在老家到处炫耀,引得云含影来投奔她……头疼。
云亦烟回到卧室,一推开门,霍景尧正好站在床前,抬手擦头发。
听见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
啊!云亦烟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偏过头,捂上眼睛,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在自己的卧室里,不穿不是很正常吗?……你,你穿上。
本来打算,擦一下头发就穿,霍景尧回答,睡衣都拿过来了。
现在就穿不行吗!他故意拖长语调:都结婚这么久,还不习惯?随便你,你爱这么光着就光着吧,云亦烟转身,我出去了。
岳母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霍景尧淡淡说道,她说明天下午到京城。
她的脚步一顿:是么。
我会安排周望去接。
云亦烟扯了扯嘴角:她要来,倒是没跟我说,反而和你打了招呼。
可能担心你会拒绝她吧。
是啊,我这个做女儿的,抠抠搜搜又不待见她,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女婿。
出手阔绰,什么要求基本都能满足。
霍景尧回头看着她:我只是希望,满足了她的物质条件,和虚荣心之后,她会做一个好母亲。
那样的话,云亦烟会幸福很多吧。
说实话,爱情,友情,亲情,这三种感情的存在,是无法互相替代的。
爱情给不了亲情般的感觉。
友情也无法给人爱情的感觉。
三种感情,是独立的。
云亦烟怔愣了几秒,咬着唇角说道:谢谢。
你说什么?我……云亦烟的声音细了不少,像是蚊呐似的,谢谢。
既然说谢谢,还说得这么别扭?云亦烟干脆不说话了。
霍景尧弯腰,拿起床上的睡衣,慢条斯理的穿着:夫妻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说这两个字。
云亦烟,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结婚了?她慢慢的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霍景尧也侧过身来,和她面对面站着,手抬起来在系着睡衣扣子。
云亦烟见他系得有点慢,下意识的就抬手帮着他系。
她轻柔的声线,在这私密的空间里响起——其实,我一直在想,什么是婚姻。
婚姻是两个人基于爱情,建立的一种长期契约关系吗?还是基于门当户对,各方面的契合,两个人达成一致,成为合作伙伴,共度一生?霍景尧反问:你是怎么理解婚姻的?那会儿年轻,大概像云含影的年纪的时候,我想,婚姻就是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我就生死白头。
他又问:现在呢?云亦烟仔细的把他的扣子系好,垂下手来:自从嫁给了你,我发现,我对婚姻的定义,迷茫了。
她和霍景尧之间,很乱。
似爱非爱。
婚姻也像是一块立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万劫不复。
霍景尧的手从她耳边穿过,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自己面前一带。
同时,他低下头,一字一句的说:云亦烟,听好了,我告诉你,婚姻是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望着他墨色的眼眸,像是要将她给看穿。
霍景尧的薄唇,一张一合:婚姻,就是我爱你……云亦烟听到这里,脑子里轰然的一声,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她没想到,我爱你三个字,有朝一日,会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从霍景尧的嘴里说出来。
她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三个字。
我爱你。
以至于,后面霍景尧的薄唇,依然张张合合,云亦烟完全听不见了。
她像是失了神,丢了魂魄,听不进去任何话。
只有那句我爱你。
等霍景尧的薄唇闭上,云亦烟才猛然清醒,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他皱了皱眉:你没有专心在听我说话?听了。
云亦烟撒谎,但是,我还想再听一遍。
我爱你,后面的话,是什么?她刚刚没听。
婚姻就是我爱你,你爱我。
霍景尧说,没有这个基础,是不可能结婚的,你明白么!云亦烟这才算是把这句话,给听完整。
哦,不仅仅是我爱你啊,还有你爱我。
等等,彼此相爱?云亦烟刚刚有些失落的眼神,又像是重新燃起了光亮:那我们的婚姻……我们也一样。
霍景尧回答,我们也是这个世界上,众多普通的夫妻之一。
云亦烟怔怔的望着他,只想看着他,看他的眉眼,看他的轮廓。
半晌,她眨了眨眼。
云亦烟。
他低下头来,抵着她的额头,有没有告诉你,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会被强吻的。
她摇摇头,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很蠢,脸一热,作势转身就要走。
霍景尧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他直接把她圈回来,低头寻到她的唇,就要吻她。
云亦烟避开了。
她觉得现在这样的相处,好可怕,好温情。
像是把她关在一个满是爱的屋子里,让她沉沦,让她迷恋,然后,再忽然把门打开,把爱抽走,让她暴露在阳光下,什么都没有。
爱不爱的,她爱过一次,伤得够深,真的害怕了。
今天……云亦烟说道,莫盈盈来找我了。
霍景尧没有料到她会主动提这件事,皱了皱眉,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她找你做什么?她告诉我,你和她当初的绯闻,是一场误会。
云亦烟还没有把话给说死,没有把真相给说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霍景尧已经心如明镜。
他直接挑明:不仅仅是误会,是我荒诞至极下,和她故意演的一出戏。
看见你想着念着聂铭,看见你对我满不在乎,我想,如果我的身边有了被的女人,你会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