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的目光始终在许灵身上。
随着她奏响音符，程斯年身边的顶尖乐团负责人们也忍不住躁动起来。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为了许灵而来，毕竟许灵此前在国内外各大比赛上的成绩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无论是技术还是情感，甚至是美感，许灵都是不可挑剔的。
说她是钢琴界的天降紫微星都不为过。
许灵上台时不是没有注意到程斯年的视线，但她强迫自己忽视，她绝对绝对，不能再跳入那万劫不复。
这不是程斯年第一次听许灵弹钢琴，但这却是他听的最认真，也看的最认真的一次。
舞台上的灯光尽数熄灭，独留许灵上方那一抹聚光灯。
黑琴白键，白裙翩翩，琴声悠扬，美得不像话。
许灵是长得极好看的，这点连程斯年都无法否认。
尤其像她此刻这般专注，更是整个人都像在发着光。
他认识许灵七年，见过笑着的她，哭泣的她，生气的她，难缠的她，无赖的她，等等等等。
这些她，无一例外，都是她看向他时的样子。
但程斯年独独没有见过认真的她，没有见过，不再看向他的许灵。
兴许他也是见过的，只是他从不在意，所以从没看在眼里，更不会记在心里。
一曲终了，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经久不息，直到许灵站起来谢幕时，掌声才堪堪停止。
也是这时，程斯年听见身旁的人说道：这首《月光奏鸣曲》，是贝多芬写给他的心上人的，不过他的心上人后来爱上了别人，所以这首曲子才这么哀伤。
这位叫许灵的演奏者弹得可真好啊，听得我都有些想落泪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落在程斯年耳里，却是别有一番深意。
许灵这首曲子，不会是弹给他的吧？她好像是邀请过他来看这场演奏会，但许灵的消息，程斯年向来是不回的，自然不会为她专门跑这一趟。
而今天如果不是因为James，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许灵不会误会他是为她来的吧？一想到这里，程斯年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本想起身离开，不给许灵前来找他说话的机会。
但他刚想站起身，却看见台侧有一个身姿欣长的男人给许灵送花。
有男人给许灵送花，本是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事。
毕竟，许灵的追求者向来不少，只是，她从来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像程斯年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样。
但下一秒，许灵便接过了那个男人递来的玫瑰花，随后两人并肩走向后台。
这一幕，倒是让程斯年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个男人……好像是刚回国不久的顾氏长子。
顾少琛将一束粉玫瑰藏在身后，等许灵过来后，便献宝似的将粉玫瑰捧到许灵眼前。
送给我们的钢琴家小姐，庆祝演奏圆满完成。
许灵有些惊喜，哇，刚刚不是送过一束了吗？怎么又送一束？那怎么能一样？刚刚那束是祝钢琴家小姐演出顺利，顺便表达一下我迟到的歉意。
这一束，是庆祝钢琴家小姐演出完美结束。
许灵接过花，说了声谢谢。
见她穿着高跟鞋行走不便，顾少琛便绅士的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一边问道：灵儿，你知道粉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嗯？是什么？许灵侧头看向他。
是初恋、特别的关怀、还有……喜欢你那灿烂的微笑。
另一边，程斯年也跟着James来到了后台。
James听完许灵的演奏，大受震撼，说什么都要来跟她合影留念。
听说程斯年认识许灵，便带着他一起来到了后台。
程斯年别无他法，只得跟来。
远远就看见许灵捧着一束玫瑰，扶着顾少琛缓缓走来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那对身影有一丝碍眼。
许灵偏着头，认真的听着身旁男人说话，时不时还露出一抹笑容。
而就在程斯年朝许灵看去之时，他突然发现，许灵那湿漉漉的眼神――竟然酷似十年前在泳池里救下他的那个，像小鹿一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