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邬乔若无其事的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奶奶,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别说教我了,给我做几道您的拿手好菜吧我可想吃了。
奶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丫头,还是个馋嘴猫。
邬乔亲昵的挽住奶奶的手臂,头靠在老人家肩上撒娇:奶奶对我最好了。
……夜深人静。
邬乔跟奶奶躺在同一张竹床上,望着窗户的雕花发呆。
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里的寒意。
程令时,这三个字,就像三把锋利的刀,捅在她的喉咙里,让她忘不了这三年自己爱的多卑微。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情愿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此时,御风别墅。
主卧内,灯光昏暗。
程令时侧卧躺在大床上,眉心紧蹙在梦魇。
梦里,他站在沙滩上,看着邬乔一身洁白长裙,朝着海潮中心缓缓走去。
他嘶声大喊:邬乔,你别走!你回来……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可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邬乔都像没听到,直面死亡。
眼看着海水就要将她淹没,程令时的双腿却像是长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天空破晓,程令时跪在沙滩上,任由砂砾陷进膝盖。
无力的窒息感,像是深海里的触手,紧紧掐着他心脏的跳动。
在程令时就要要呼吸不过来时,邬乔的脸,渐渐清晰。
逆光下,他抬起头,望着她唇微动,费力的挤出两个字:乔乔……邬乔却只是满脸冷漠的睨着他:程令时,我不爱你了,我生生世世都不想见到你,我诅咒你这辈子,永失所爱……程令时伸手试图想抓住她,可他的手刚触碰到邬乔的裙角,她就变得透明。
邬乔,不要!程令时如从悬崖上跌下的人,失重惊醒,嘴里还喊着邬乔的名字。
可等他睁眼看到,熟悉黑暗的房间后,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喻的空虚。
缓了片刻,程令时掀开被子,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唯有冷冰刺骨的寒意,才能缓解他心底的不安闷躁。
等程令时重新回到主卧,看到墙上的结婚照时,他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想到在墓园看到那束白玫瑰,程令时深眸微眯,半响,他走到床头拿起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人接起:程总,怎么了?程令时抬眸凝着跟邬乔的结婚照,沉下声:查一下邬乔住院后发生的所有事,明早之前我要结果。
说完,程令时挂断了电话。
漫漫长夜,程令时坐在沙发上开了瓶红酒,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酒精麻痹着神经,而心脏缺失的那块地方,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的窒息一样的痛苦。
直至黎明,窗外渐渐亮起了鱼肚白。
程令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骨,正要起身。
就在这时,搁置在一旁的手机突然盯的一声,亮起了屏幕。
程令时拿起手机,划开一看,是私人侦探发来的一个文件。
点开一看,里面记满了邬乔入院后的所有事,事无巨细。
白纸黑字的记录中,唯有最后一行尤为醒目。
12月21日,邬乔的火化事宜由沈慕泽经手。
12月27日,沈慕泽购买飞往兰城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