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墓园。
邬乔带了束白色的玫瑰,放到了邬明月的墓碑前。
从前,这里是她最不想来的地方,而邬明月更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人。
可在要离开这座城市时,邬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想见的人,竟然是她。
望着墓碑上邬明月鲜明的照片,邬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们三个里,你这最安静。
曾经,她总不理解,什么叫活人争不过死人。
如今她知道了,印在心里的白月光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推Ns移而消失。
就像在程令时心里,邬明月的位置,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取代。
姐姐,你赢了,程令时还爱你。
邬乔这句话说的很轻,轻到跟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一起藏匿。
等到手脚冷的冰凉,邬乔才转身走回到沈慕泽身边:好了,我们走吧。
沈慕泽回头看了眼邬明月的墓地,点了点头。
雪花像棉絮一样飘下,将两人走过的痕迹掩去。
半个小时后。
程令时带着邬明月生前最爱的白玫瑰来了墓地。
但在看到墓碑前那束跟自己一样的白玫瑰时,他心一窒。
知道邬明月喜欢白玫瑰的只有他跟邬乔!邬乔!程令时下意识看向四周试图想寻找邬乔的踪影,可他找遍了整个墓园,都寻不到她的踪影。
凄冷空荡的墓园内,除了那两束紧紧挨在一起的白玫瑰,只留下程令时黯然的背影。
……兰城。
根据地图导航,坐了很长一段大巴,邬乔才来到熟悉的老屋前。
这是一栋年旧的大木屋,屋顶上长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在屋前还围着一圈木栏,里面饲养着小鸡小鸭。
整理了一番心情过后,邬乔才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走到屋前,佝偻着腰背的奶奶,正端着淘米盆走出来。
见到奶奶的霎那间,邬乔事先做好的防线全面崩塌,瞬间红了眼眶。
她扔下行李箱的拉杆,跑到老人家面前,声音哽咽的叫道:奶奶。
闻声,一直弯腰弓背的奶奶努力抬起头,用手擦了擦浑浊的眼睛,辨认出眼前的人:你是……满星?邬乔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滴下来:是我,奶奶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
从小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家里人常常把她们认错。
只有奶奶会一眼把她认出来。
奶奶颤抖着手,紧紧拉着邬乔,同样红了眼眶: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跟你爸妈吵架了吗?邬乔压了压眼底的酸涩。
自打爷爷去世后,奶奶就搬到了兰城的小山村来,只因为这是他们最后认识的起点。
对于家里的事,奶奶也是断了联系,最后一次见还是在三年前,她跟程令时的婚礼上。
所以对于姐姐邬明月的死,老人家也是不知道的。
邬乔只是摇头,又哭又笑:没有,我就是想您了,想回来陪陪您。
奶奶拉着她的手,嘴上说着:你这丫头啊就是倔,是不是跟令时闹变扭了?都是夫妻,小打小闹很正常的,你要体谅他才是。
提及程令时,邬乔眉心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凉意。
她清楚的知道,奶奶有多看好程令时这样的孙女婿。